「住手!你们怎么如此无礼!快放了尹公子!」
他带着几个随行的高丽士兵推开衙门口跪着的百姓衝进衙门,打算以强势的姿态来保护尹允,却不料京兆衙门里的其他衙差却在景修的带领下将使臣他们拦在公堂外。
那使臣望着李殊,怒道:「尹公子好歹是我高丽使臣,不是你朝臣民,你们如此对待他,是不将我们高丽放在眼里么!」
李殊怒摔衣袖直视着使臣,迈步出了公堂站在台阶上对上他的双眸,又瞧着他带来的士兵冷笑道:「那使臣大人可知在我朝,若私自带兵闯衙门罪同造反,当诛九族,使臣如今带兵闯我京兆衙门,是想与我朝开战么!」
使臣直勾勾看他:「你……你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
李殊指天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尹允,依我朝律法,欺辱良家妇及女者按律当施以阉刑,更何况他还诬告无辜之人,致使苦主身亡,当判流放三千里。」
「什么……你,你怎么敢!」使臣指着李殊,气的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殊道:「您是使臣,有直接觐见天子的权利,你若对孤有不满,不妨直接告御状,请天子出来主持公道!」
「好!怀王殿下英明!」
「怀王殿下英明。」
……
为了声援李殊,衙门口的百姓们都在奋力的扯着嗓子喊,一时之间竟然让使臣都有些招架不住,左右看看,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京兆尹听着李殊的话,又听见衙门口百姓的声援,登时气力十足的拍下惊堂木,在苦主及百姓面前判下了尹允的罪行。
而使臣只能眼睁睁看着尹允被拖走,不多时听见刑房传来的惨叫声,怒不可遏的指着堂上的一众人,最后摔袖转身,在百姓的一众欢呼声中愤然离开京兆衙门,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预示着天亮了,公堂上的京兆尹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兴许是被吓着了。
楚玉代替李殊安抚着死者云娘的父亲,又帮忙善后。
而李殊则是站在堂下看着京兆尹,神色冷清,一时分不清喜怒。
他道:「今日的案子若陛下问责起来,你儘管推到孤的头上。」
京兆尹的眼睛忽闪,这才回了神看向李殊,忙起身道:「下官职责所在,如何能推到殿下身上。」
李殊笑道:「这个时候你就别逞能了,得罪的可是一国使臣,你担不起这责任,但是孤可以,明白么?此事是尹允犯法在前,若高丽追究起来,大不了孤从私库里掏钱出来做赔偿,但是这个威却是必须要立的。」
京兆尹朝李殊揖礼深拜道:「殿下深谋远虑,是下官唐突了。」
李殊站在堂上,左右看了看,而后才道:「估计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宣孤进宫,孤得回府去等着了。」
「恭送殿下。」
李殊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昂首阔步的离开公堂,站在衙门被百姓簇拥着上了车驾,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京兆尹回去了怀王府。
而楚玉则是时刻不离的跟在李殊的身边,甚至陪着他回了王府,更叫宁王府的府兵守在怀王府外,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李殊站在庭院里,回头叉腰看着楚玉道:「你跟来做什么,怕陛下对孤不利啊。」
楚玉摇头:「这个时候我应该守在你身边保护你。」
李殊粲然一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甚至取笑道:「你这么用心,孤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对孤有别的心思了。」
楚玉神色如常的看着他,也不言语,反倒是让李殊自己有些尴尬。
他忽然想到楚玉亲口承认他喜欢男子,甚至跟他还有过亲密接触,如此一想李殊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转过头不去看他,可心臟却是在胸口跳动的有些快。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种情况,他更不清楚自己对楚玉是什么样的感情,心里更是一团乱麻,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但眼下却是容不得李殊有别的想法,在皇帝下令让他进宫前,他应该待在王府哪里都不去,甚至还吩咐人去准备了早膳。
不料早饭刚摆上桌,这门外的护卫便进来传话,说是慧云大长公主的孙儿求见。
李殊握着筷子的手又慢慢放下,呢喃道:「陈登这小子来找孤做什么。」
他刚刚起身就瞧见陈登与陈流叶风风火火的朝着这处赶来,也没行礼,只是陈登抓着李殊的手腕问道:「小皇叔,你真的让京兆尹处置了尹允?」
李殊神色坦然:「没错,他犯我朝律法,自然要按律处置。」
陈流叶听了也没多意外,只是担忧道:「小皇叔你是不知道,这高丽使臣天还没亮就进宫去见陛下了,非要我朝给个交代,这会儿朝堂上正在商议着要如何挽救两国邦交,朝中有祖父的同窗,特地差人来找我们,让我们来问问小皇叔有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证明尹允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楚玉道:「有人亲眼所见,这还不足以证明么?」
陈登说:「现在就是使臣要为尹允开脱,找我们要说法,否则就要回高丽,说我朝恃强凌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