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盛着药。
鹿白稍鬆口气,露出浅浅笑意,却没注意到,这个向来冷淡内敛的暗卫忽然瞥过脸去,带着几分彆扭,低声:
「……多谢公主。」
次日,项尧之死终于在京城慢慢发酵。
他实在是个不太重要的人物,平时劫色的事情没少做,死了反而大快人心。只是枢密院缺个院使,众官员又开始争夺这个官职,忙着自荐,没人在乎项尧的死。
鹿白将这些消息看完后稍稍放下心,走出书房用早膳,瞥见墙壁上挂着的名家画作,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她当时临走时,慌乱间似乎把景殃放在怀里的一幅画碰了出来,上面隐约是她的五官和轮廓。
当时被景殃搞得心慌意乱,她没仔细看,现在想想,景殃藏着她的画干什么?
睹物思人?还是别的什么……
而且,那画上她的表情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鹿白咬着银箸,连膳食也吃不下了,有股衝动想去找景殃问问,但又觉得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正纠结着,朱雀街陆陆续续经过下朝的官员,公主府窗子忽然被叩响。
下一秒,有人翻窗而进。
鹿白下意识扭头,就见景殃穿着刚下朝的锦袍踱步而来,顺手在案几上捏了枚甜糕尝了尝。
吃罢糕点,他又拿起她的帕子擦了擦手指。鹿白刚抬头看过来,景殃就望了过来,懒散地坐在她身旁的木椅上。
「你……」
她话没说完,景殃就抱住她的腰稍稍提起,放在腿上面对着自己,道:
「想我了吗?」
鹿白脑海里又想起那天一触即分的事情,耳廓微热,偏开头避而不答:
「你、你这几日忙碌着朝贡大典,怎么又来我这里了?」
「我有正事。但在说正事之前,我有件事要说——」
景殃捞起她的双臂勾在自己脖颈上,低眸看着她:「项尧给我提了个醒,朝贡大典我要做一件大事,之后就不会有閒暇时间,可能看顾不了你。但我们阿锦这么漂亮,太容易遭受危险,我想时刻待在你身边。所以……」
他顿了顿,吻了吻她的唇瓣,道:「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好跟陛下挑明,让你儘快嫁给我。」
鹿白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景殃就轻嘆一声,道:
「不然,我这每日偷偷翻窗,跟有私|情似的。」
「你……」
鹿白卡了一瞬,下意识嗔道:「你亲都亲了,摸也摸了,还抓着我的手……现在还问这个作甚!」
景殃低笑一声,手掌覆于她腰窝处轻轻缓缓地捏了捏:
「像这样吗?」
「你!」
鹿白绷着脸,抓住他的手推了推:「无赖。」
「嗯……」
景殃又垂头亲了亲:「所以我们公主是同意了?」
鹿白想否认,总觉得太便宜他了,还没来得及澄清什么,蓦地被他夺去呼吸。
她眼尾晕出泪意,软绵绵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动了。
半晌,景殃才停下,将她往怀里抱了抱,哑声轻哄:
「公主殿下缺人暖床榻吗?」
「缺谁?」
她轻轻哼了声:「缺你吗?」
「公主不缺。」
景殃看着她,低笑了声:「是我自荐枕席。」
「对了,我问你个事。」
鹿白勾着他的脖颈,不自在地动了动腿,道:
「那日从你怀里掉出来的那幅画,我好像看到上面是我。」
景殃嗯了声,看着她,坦荡极了:
「画的就是你。怎么了?」
鹿白脸色微微涨红:「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解释的话……」
景殃眼尾扬了扬,蛊惑钩子似的,握住她的手往下面带了带,同时附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
看着她倏地变得通红的耳垂,他低笑,嗓音有点哑:
「……最后沾到了一些,我把画烧掉了。还要继续听么?」
鹿白面红耳赤地抽回了手:「你怎么耍流氓!」
顿了顿,她忍不住道:「而且还重欲。」
「这不正常吗?」
景殃实在是没忍住,亲咬了下她的耳垂,道:「不然我还能对着谁重欲。」
鹿白面颊愈发的烫,还没说出什么话来景殃就俯身吻过来。
她所有的话都被咽进喉咙里。
他的亲吻技术经格外娴熟,甚至可以称得上花丛浪子,如果不是她了解景殃,险些就要以为他从前是尝过万般朱唇的。
她渐渐失去力气,犹如浮萍勾住他的脖颈。
景殃中途停了停,又继续吻下来,含糊道:
「怎么办?看不到你我就想你。白日想,夜里也想。」
鹿白被亲得迷糊,眼眸里带着星点泪意,唔了声,半嗔半绵软道:
「你、你不是来说正事的吗……」
景殃加深这个吻,抱着她,唇舌相侵间,分出一丝心神思索了下正事。
早朝结束时,鹿枕閒忽然在无人的路上把他拦住,提醒他说,广南王要对他下手,还说可以从禁卫军调出人手借给他。
虽然仍是那双腼腆内向的漆眸,但是其中的早慧冷静已然初现锋芒。
他知道七皇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