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月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他护在身前。
千钧一髮间,箭从她眼前划过,割下一撮青丝,钉在了马车另一侧窗沿。
随后,数发箭矢向车队袭来。
「有埋伏,快走!」
青潜在车外抽刀折箭,抽空催促车夫。
车夫未见过这种场面,担心命丧于此,甚是慌乱,一鞭子猛地抽在马上,
「好!好嘞!驾!」
马儿吃痛,一瞬间跑出了甚远。
云怀月因这突然的提速向后倒去,眼见要一头撞在桌角,不料却撞上了温琢的胸膛。
原是他做了她的肉垫。
温琢后腰结实撞在桌角上,一时剧痛袭来,皱眉闷哼了一声。
箭势未停,皆从东面而来,转眼车厢内已落了数隻,云怀月向外看去,却并未见有人现身。
箭的射程较远,被刺者不易防备,而这天然的绿色屏障,却能让刺客轻易隐蔽撤离。
既然刺客能利用这地形隐蔽,他们亦可!
云怀月向外喊道,
「青潜,弃车!向西入林中!」
箭既然都自东面而来,那即刻入这西边的密林里,当能寻得一线生机。
此次赈灾的一行人,除她提意带的青潜、温琢、周慎外,姜后还指派了为官近二十年的户部侍郎郑书巽,以及若干护卫和侍从。
他们现在位于城外,附近只有无尽的蔽日树木与灌木蔓草,最近的城池则是三十里外的宜君县。
一行人于西面树林中扶持奔走,仓皇中不辨方向,只待寻个藏匿之地,先得以保命。
四周草木渐深,树丛愈密,地势越来越高,终是寻到了一处得以隐蔽的山洞。
青潜进洞先行查验,见无危险,回禀道,
「殿下,此处无异,可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云怀月忙安抚众人,
「诸位大人一路辛苦,先进洞自查一下可有伤处,先行包扎。」
「公主,如今该如何是好?」
郑书巽坐在洞内一块大石上捋鬍子,敲着累了半天的老腰。
「求救。」
云怀月不假思索,
「现下外面是否安全,我们不知。一旦一起出去,怕是会被一网打尽。」
她看向青潜,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潜,你单独护送郑大人,去离得最近的宜君县内。其余人随本宫留在此处,佯装被那伙人逼至无路可退之象,拖延时间。」
「殿下!臣怎能将你丢在此处!臣不……」
青潜跪下,焦急反驳。
「青潜,不要意气用事!」
云怀月打断了他,
「这山洞易守难攻,我会尽我所能,能拖一时是一时。你护送郑大人去宜君县,他是户部的老臣,自有几分威望。既可先行赈灾,稳住局面,又可让宜君县令带兵驰援。如此,此危可解。」
「你们需在那伙人包围山下之前离开!你们到得越快,我们便越安全。」
「郑大人,您能撑到到宜君县吗?」
她此刻浑身散发着不容置喙的气息,温琢静坐着看她安排一切,觉得她熠熠生辉。
与她相处不过几月,却觉得她成长许多。
郑书巽一听,有武功最高的青潜护送他一人,还可提前至安全的县内,一时腰也不疼了,忙跪地表态,
「臣可!臣若是如此弱不禁风,皇后娘娘也不会让臣随行!」
青潜依旧跪在地上劝阻,
「可殿下!臣之职是护您周全!」
「青兄,有我在。」
温琢冷然的声音传来,
「臣定以己之命,护公主无虞。」
青潜同温琢这些时日的相处,知他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与他交换了眼神,终低头应是。
青潜扶着郑书巽,沿山间的小路去往宜君县,一路上频频回头,仍是不安。
云怀月目送他,用口型同他比划,
「相信我。」
青潜无奈,终是一步步走远。
待青潜消失在她视野中,她转身回到山洞,思索之后的部署。
突然眼前出现了那隻指节分明、玉白修长的手,手上放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
「拿着它。」
温琢收敛了自箭来时的冷意,用一贯同她玩笑的温声低语,安抚她如今紧绷的心绪。
似有魔力一般,这三个字竟带给云怀月莫大的安定。
「好。」
她并未啰嗦,直接拿过这把匕首,拔出刀鞘,握在手中挥了挥,寻到最趁手的角度。
「想不到,今日竟能得以一见如此名刃。」
周慎靠在洞壁上打量温琢,一双犀利的眼睛似能洞悉温琢的来历。
见云怀月不解地看向他,接着道,
「剑身由黑金溶于玄铁铸就,刀枪不损;剑柄由远洋运来的白坚木製成,使用者毫无内力也不震虎口。削铁斩金,不在话下,是为「濯寒」,乃是瀛州孟家的传家之物。」
「这位......」
他看到黥在温琢额角的字,斟酌了片刻,
「这位公子,与孟家颇有渊源,但能将这宝刀随意赠予他人,想来是你腰间的软剑,更为出众吧。」
云怀月又看向温琢,他今日虽仍着一袭月白衣衫,但是与在府中有些不同。
少了温雅之感,多了丝飒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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