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江洛,丝毫不觉得在老闆打工作电话时以这种方式打扰有什么问题。
薛定风的嘴唇被咬破了,他没在意,想了想说:「茉莉青提。」
江洛点头。
「好了,睡吧。」薛定风看了下手机,受到惊吓的秘书销声匿迹,时间已经是三点了。
江洛确实累了,睡得却并不好,隔一会就醒来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几句话,一会说学校的观影报告,一会说回京城吃火锅,或看着薛定风,等对方落下一个吻,復又睡去。
不知第几次惊醒,薛定风觉得太不寻常,拍着他的背问:「为什么不好好睡?」
「我睡着了,你就会走了,你想走。」江洛抱着他,迷迷蒙蒙地说。
他们一直半躺着,檯灯没有关,盖的是毯子而不是被子,因为另一个人一直在等他睡着后,抽身离开。
薛定风拿他没办法,关了灯,抱着他躺进被子里,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睡吧,我不走。」
江洛有点犹豫,他怕等一下惊醒,抱着他的人就不在了。
薛定风吻着他的额角:「我骗过你吗?」
江洛回想了一遍,是没有的。
于是他终于放弃抵抗汹涌袭来的睡意,在另一道体温的包裹中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阳台照进卧室,洒了一床,在江洛的眼尾落下一片阴翳。
薛定风静静地看着。
他两次喝醉的样子太像,薛定风从刚才开始就在想,喝醉会不会只是把他平时想做却没做的举动无限放大了。
比如粘人撒娇,比如无聊的壁纸,比如想摸摸自己的脸。
至于会接吻,完全是个意外,怪只怪喝醉的人吃糖是苦的。
不过最后还是自己没有把持住。
想到这,薛定风忍不住掐了掐怀中人睡熟的小脸。
又菜又要撩。
不知多久,他也睡着了。
没能睡太久。
他们折腾到太晚,通告又太早。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震动,薛定风被吵醒,拿起一看,是吴也在询问今天要不要请假,字句正经,却透出股古代管家早上问主子要不要端热水的异样殷勤。
薛定风回了句「不必」,起身去洗漱换衣服。
天气逐渐回暖,薛定风穿戴整齐,把大衣搭在臂弯,坐在床边,替江洛盖好被子。
刚要起身离开,大衣被人抓住了,薛定风回头看去。
江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薛定风不确定他是哪种清醒,问:「醒了?」
「嗯。」江洛揉揉眼睛。
「杀青的最后一句台词是什么?」
江洛不知道为什么刚起床就要考试,也不敢质疑,打了个哈欠,含混地说:「杀不了你。」
薛定风点点头,是真的醒了。
「你要走了吗?」
「嗯,你继续睡。」
江洛还在困,顺势说:「那你路上小心。」
尾音模模糊糊。
薛定风轻声问:「三三,昨晚做什么了?」
「昨晚……」江洛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回忆了一下,含混地说:「替陈导挡了酒,然后回家了……」
记不清了。
困意汹涌,江洛睡着了。
薛定风看了他好一会,突然就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于是拿出手机拍下他陷入羽绒被里的睡颜,设置成新的墙纸。
他替江洛拨开耳边碎发,低声说:「宝贝,你最好永远这么没心没肺,千万别落在我手上。」
第 62 章
三月的最后一天。
去往影视城的路上,吴也忐忑地从后视镜偷看老闆。
灰白喷漆衬衫,轮廓利落的英伦风衣,骨感的手腕上是低调优雅的皮带手錶,他难得没有利用车程看邮件,目光淡淡地望着窗外,凌厉的眉目裹挟着初春料峭的微寒,有种浪漫而诗意的英俊。
除却他虎口上沁着血的牙印。
吴也咽了下口水:「老闆,你的手……是……」
薛定风淡淡道:「兔子咬的。」
吴也想起之前江洛vlog里把粉丝萌到哭的兔子造型,讪笑了一下:「等下拍戏……」
薛定风:「遮一下就行了。」
吴也不免担忧。
事实证明,剧组化妆师的技巧出神入化,打了两层粉之后连一点齿痕都看不见了。
化妆师和助手不断交换着好奇的眼色,不过碍于薛总的威仪没人敢问。
剧组多数人都在杀青宴喝醉了,今天多少有点萎靡不振,被陈平江气吞山河地吼了好几嗓子才好了点。
几位监製和演员昨晚都在包厢,知道薛定风带走了喝醉的江洛,今天还特地来关心江洛怎么样了。
薛定风轻笑一声,说他没事。
拍摄效率不高,陈平江的嗓子喊哑了也没见效,干脆把午休时间提前,给大家时间找找状态。
休息室里,薛定风看着邮件等午餐。
门被敲响,江洛带着食盒低着头走了进来。
薛定风没说话,抽了一张卸妆湿巾,不着痕迹地把手上的粉擦掉了,又拿起手机摆弄。
江洛浑然不觉,敬业地摆好食盒。
他早上是被小八叫醒的,在得知自己昨晚哭着喊着想老闆之后,他的心态就崩了。
等他发现自己在老闆的卧室时,已经想把自己送上近月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