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地将汤婆子塞/进那双冻得通红的手里,口吻像个上了年纪催着人多喝热水的长辈:「这么冷的天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不以为然地挑眉,却涟漪熟稔地接道:「无所谓咯,又没人在乎。」

「胡说!」

花青的小脸皱得苦哈哈的:「奴婢会在乎、沈夫人会在乎、沈世子也会在乎,您别听将军的话,他那时就是气急了,他也还是在乎您的。」

好像没听到后半句,却涟漪掀起眼睫,不知是问她还是问自己:「我如果病了,沈酩殷会在乎?」

花青被她亮晶晶的眼睛看得一顿,自然地说道:「那是肯定的啊,您上次发高热说想吃糖葫芦,沈世子可是跑了三条街亲自买回来的。」

「虽然您后来把山楂都吐到了人家身上。」

自慨往事不堪回首的却涟漪:「……」

后面这句就不用说了。

下意识揉了揉大氅毛茸茸的领口,却涟漪心里有了主意。

反正她已经重生了,大不了就重新开始呗,虽然沈酩殷现在好像因为各种事情变得脾气很差,但只要她还能见到他,就不愁他的态度不会转变。

再说了,还有一直想撮合他们的屠姨母,就算沈酩殷脾气再大,也总不会跟亲生母亲过不去吧。

想明白这些,却涟漪美滋滋地扬起嘴角,扭头看向花青,嗓音绵软:「我想吃炙羊肉,我们快些回屋吧。」

被自家小郡主的态度转变弄得一愣,但花青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快步跟上:「我去给您做。」

却涟漪走了没一会儿,既霞轩院落的侧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缝。

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厮恭敬地低着头:「世子,瞧着郡主应是走了。」

沈酩殷不可查地「嗯」了声,面色依旧。

手臂交叉迭抱在胸前,食指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撞在另一边的大臂内侧上。

周身冷冽的气场让小厮不敢多言,只能暗暗去猜,可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吸了吸鼻子,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院子周围越来越安静,连风都不愿意停下歇脚。

小厮便大着胆子提议:「世子,天色也晚了,要不您也回屋休息?」

瞥了眼一侧人憨态十足的老实笑意,男人颔首。

吩咐小厮把门关好,沈酩殷回了房间。

盯着那道欣长的背影,小厮歪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是以前郡主来找世子,他定是满心欢喜地吩咐小厨房备上一桌子郡主爱吃的菜,怎么今日如此反常,甚至任由郡主在外面冻了大半天。

莫非那科考真的这么恐怖,连他家素来性情慵懒的世子爷都被逼得性情大变?

小厨房的动作很麻利,还不到半个时辰,便端上来了一晚热气直衝云天的羊肉汤。

却涟漪失望地喊了声:「说好的炙羊肉呢?」

花青也很无奈,只能照搬小厨房那边的说辞:「说是材料不够了,明日一定给郡主做。」

没有应声,小姑娘的纤细玉指去捏摆在边上的瓷勺,然后慢条斯理地搅起羊肉汤,来回搅三四圈,却一直没动口。

其实却涟漪也没有特别喜欢炙羊肉,只是有些不爽。

今天本就从沈酩殷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转过头来连吃的东西都不能如意,自然会郁闷。

不自觉间,她又想到那人的冷言冷语。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让整个屋子都陷入更深一层的安静。

却涟漪的脸登时黑了:这算什么,祸不单行?

花青也很错愕,讪讪地喊人再拿只新的勺子来:「郡主,奴婢知道您的力气大,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是控制一下吧。」

说完,她将已经断成两半、身首异处的勺子收到一边,又把新的勺子放到小盅里。

千叮咛万嘱咐道:「控制,控制一下。」

凝着全新的小瓷勺,却涟漪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

其实她与生俱来的怪力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只是刚刚分心才一个没忍住,还是得怪沈酩殷,谁让他那么凶那么气人!

压着心里的不忿,她呼哧呼哧地喝起汤。

可白日沈酩殷那对冷峻的眉眼,她实在是压不下去,总是喝一口,就不自觉想起来,缠人得很。

对了,还有那招!

放下小勺,却涟漪赶忙揪住花青的袖口:「花青,你明日一早就去给我买块上好的沉香木,价格不重要,用母亲留给我的小金库。」

花青「啊」了声,不解地问:「可夫人不是说那些是留给您当嫁妆的吗?」

白了她一眼,却涟漪淡淡道:「现在不用,以后可能就用不上了,快去拿。」

「是,奴婢这就去。」

目送花青离开,终于做了点什么的却涟漪心里舒服了不少,但她知道这才刚开始。

从梨花木小圆凳子上站起来,又走到角落里的小柜子边上,最终翻出一套笔墨纸砚。

挑了张摸起来不怎么渗墨的,这才不疾不徐地提笔落字。

可写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却涟漪自认她不是那满腹诗书的才女,而且在读书这方面她其实是有些厌倦的,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堆起来的文章还没树脚边上的蚂蚁窝好看。

也正是如此,她从小就被那位父亲大人嫌弃不成气候,可他却忘了他自己连千字文都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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