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那年她虽然因救了太子被陛下破格封为郡主,虽然没有封地只是个名头,但小孩子嘛,正是最容易骄傲的时候。

她迫不及待地想跟父母亲分享这份荣耀,母亲倒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她做得很好,可那位父亲,只冷冷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她两辈子都忘不去的话。

「你也就只会做这些出风头的事情了,果然跟青阳的娴静不能比。」

冷漠又严肃,甚至不愿意分给她一丝笑。

那时的却涟漪就很清楚了,父亲不喜欢她,且永远都不会喜欢了。

回忆中断,自嘲般地哼一声,她的眼神更加坚毅。

她不能失去沈酩殷,绝对不能。

最后,墨笔挥动,划去了最开始写出的一行字,重新书下新的内容。

简单又直白,是她眼下最纯粹的想法。

——要让沈酩殷比前世更喜欢我。

墨笔在五个指头中转了一圈,她盯着「喜欢」二字看了会儿,最后又把它们改成了「迷恋」。

对,这样更好些。

有了最终目标,现在就差具体计划了。

想到去拿小金猪的花青,却涟漪还是有点肉疼,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隔日一大早。

一隻用上等和田玉做的玉佩被送到了既霞轩的大门口。

小厮抱着玉佩,收也不是赶也不是,只能推搡道:「我得回去问问世子。」

话音未落,沈家世子便着一身石青走了出来,大步流星,眼梢挂着愠怒:「不用问了,不收,以后如意院送来的东西都不收。」

来送东西的花青有些无地自容,但还是抱着玉佩原路返回了。

带着沈酩殷的原话回到如意院时,却涟漪正坐在小庭院的秋韆上打量手里的沉香木。

到底是花了她五百两白银的顶级木料,色泽手感甚至是纹理都没的说,沈酩殷肯定挑不出错。

却涟漪如是想着。

原封不动地将世子爷的话复述完,花青站在原地,偷瞄郡主的脸色。

可后者听完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怪,实在是怪。

「郡主,既然如此咱们还送吗?」她弱弱地问道。

「送,当然送,送到他什么时候亲自来跟我说不要。」

小脸扬起,上面挂着和煦粲然的笑意,弯如月牙泉的眸分外动人,是连天边鸾鸟路过都得飞过来多看两眼的程度。

花青呼吸一滞,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又被郡主的美色吸引了。

她服侍郡主也有两年多了,可至今仍无法适应那张明艷皮囊时不时的光彩动人,蜀京众人都赞那位怀阳公主是天下第一绝色,可她倒是觉得那位公主殿下与面前人比起来,过于清汤寡水了。

倒不是说她不好看,就是……没法比。

没有察觉到花青的胡思乱想,却涟漪挥着小手让她过来看木头:「你说这种尺寸,雕个什么合适?」

花青头一次听她说要做木雕,难免怀疑:「郡主却是想要小玩意我拿去木匠那里做好了,何必亲自动手,刀锋无眼,万一伤了您可……」

「既然是做礼物当然是亲手做的才有意义。」打断了花青后半段的喋喋不休,却涟漪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

虽然知道花青是为了她好,但她有时候的确过于啰嗦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时候的却涟漪表面还是个娇纵无度又不学无术的小郡主,无论是丹青画像还是香木雕形都是后来才学的。

不想多做解释,却涟漪说道:「你觉得雕只小鸟怎么样?」

不等花青答覆,她紧接着自言自语道:「实在不行雕个地龙吧,多方便,还吉利,不行不行,会被嫌弃太丑太敷衍吧。」

一旁根本插不进去话的花青只能尴尬地笑笑。

虽然前两天才下了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雪,可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后悔了,雪色才刚尽,日照就变得又大又足。

原本的路边雪也化了不少,变成了踩不完的湿水,沾在鞋底板上,一连带能跟着走出去七八步。

却涟漪如最开始说的,每天都让人去送礼物给沈酩殷,但他每次都不收。

这也算是齐云侯府新兴的一件趣事,传着传着就到了侯府女主人屠氏的耳朵里。

袅袅白烟于桃花香炉顶部升腾而起,馥郁的幽静甜香充斥在房内的每一个角落。这香气好似有灵,格外偏爱床头的那副美人纵马图。

图上的女子一袭红装,张扬恣意好不快活,她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驹上,双色相撞分外和谐。

屠氏就坐在床边,手里揣着个温度适宜的汤婆子,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旁边孙妈妈说话。

直到孙妈妈说到沈酩殷连续六日将每日送来的礼物退还时,她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他可是疯了?」

习惯了屠氏说话的腔调,孙妈妈笑笑没吱声。

放下汤婆子,屠民急得亲自去找了件鸽子灰大衣套上,急吼吼地就要去找沈酩殷问个清楚。

她气势汹汹地直奔既霞轩,但没想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她的这个好儿子居然一副刚沐浴完的模样。

她蹙眉:「你大白天沐什么浴?」

柔软的青丝顺着肩颈滑落,依在衣袍上好似一面水到渠成的倒悬山。高大的身形着了身高洁似清泉的银白,肩、腰二处还绣有竹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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