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自个儿的衣袖,姚幼舒摇头:「我是不敢的。」
出息!长念这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眼看着她转身去同叶将白告辞,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动。
「你路上小心,想要什么,只管让人记在国公府的帐上。」叶将白送她出门,万分体贴。
姚幼舒感动得双眼泛光,连声应着与他拜别,一步三回头,走得恋恋不舍。
叶将白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外,脸上神色慢慢恢復平静。
他转身,看向隔断处站着的那人,似笑非笑地道:「有些渴了,你去斟茶罢。」
方才给人家姑娘斟茶的时候不是挺利索么?怎么这会儿是手突然断了还是如何,偏要丫鬟来斟了?长念心里直翻白眼,却还是捏着嗓子应了一声是,埋着头去茶榻边拿茶壶。
叶将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茶榻上,也不看她,接过茶就望着窗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长念犹豫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就往外退。
「去哪儿?」叶将白头也不回地问。
脚步一顿,长念捏着嗓子道:「奴婢……出恭。」
「客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且忍着,不要走动。」
「……」还是不是人啊?丫鬟出恭都不行?长念又气又笑,低声道,「等会憋不住,怕给国公丢人。」
放了茶盏,叶将白看向她,问:「多久回来?」
「半柱香即回。」
「好。」叶将白颔首,「你去吧。」
如释重负,长念拎着裙子就往外走,左右看了看,凭着记忆直接往大门的方向跑。
折腾这么一路,她眼前发黑,身子也滚烫,全凭意志从小院走到前门,走得东倒西歪的,眼瞧着就能出门了,脚下却是一软,整个人往门槛上猛跌下去。
这磕着脸就完蛋了啊!长念闭眼,下意识地伸手捂脸,却不想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搂住,拥进了个结实的怀抱里。
「出恭是这个方向吗?」叶将白轻声问。
长念吓得浑身汗毛倒竖,手捂在脸上不敢拿下来,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迷路了。」
「甚好,我带你去。」像是压根没认出她似的,叶将白把她扶正,拂袖就往院子里走。
长念面容扭曲,无比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门外。
「跟上。」
「是!」吓得连忙追上去,长念低着头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小声道,「劳烦国公带路,实在不好意思,不如奴婢自己……」
「你自己等会又会迷路。」叶将白望着前头花圃里开着的花,淡声道,「迷出这地方,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心里觉得有些古怪,长念抬头看他。
叶将白走着,轻声开口:「你知道蝶翩轩么?」
长念皱眉摇头:「不知。」
「蝶翩轩里有一件很好看的百蝶穿花裙,是风停云找了蜀地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是为镇店之宝。京都里不少女子都想得到这件罗裙,可最后它却落在了我手里。」
长念脚步微顿。
「我曾将那件裙子送给一个人,但那人竟然不想穿。原以为是不爱女妆,不曾想,穿起丫鬟的衣裳,倒挺自在。」
叶将白自顾自地笑,然后回头,看向她。
赵长念终于没有再低着头了,她抬起脸来,脸色苍白,眼里带着绝望,嘴唇轻颤地道:「你耍我。」
叶将白勾唇,目光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圈,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凑在她耳侧道:「怎么不装下去呢?也许我一个高兴,放了你也不一定。」
身子发抖,长念拍开他的手,眼前阵阵发黑:「你压根不会放了我。」
不仅不放,还要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这样打击才更彻底,她才会更难受。
他也是恨极了她,才会变着法地这样折腾她。
叶将白大笑,揽她入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真聪明啊殿下,您好歹手上有叶梁渠的人命,怎好说放就放呢?换做您,要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让我从盘龙宫离开的,不是吗?」
怀里的人像是气急了,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脚下也站不稳。
叶将白温柔地拥紧她,眼里波澜汹涌:「殿下的婚事,未曾给在下一张喜帖,在下可不若殿下这般小气,定是要请殿下观礼的,还请殿下给个薄面,莫要再乱跑了才是。」
手上一沉,这人所有的重量似是都交给了他,叶将白一愣,低头看了看,却见赵长念双眸紧闭,头也歪去了一侧。
心里微顿,他抿唇,一手揽住她,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呼吸。
轻吐一口气,叶将白有些恼,伸手将人横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风停云忙了三日,好不容易得一日休沐,正在府里睡大觉呢,门冷不防地就被人推开了。
「大人,大人,国公过来了!」
第143章 我有法子将她藏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风停云嘟囔:「什么国公国母的,今日休沐,都别来烦我!」
家奴没吭声了,但下一瞬,他的房门就被人狠踹了一脚,「哐」地一声响,吓得他一个骨碌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什……」睁眼一看,恰好对上叶将白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风停云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改成讪笑:「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抱的这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