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思索着:「云小姐九岁时因云二小姐被荣国公责打,伤势极重,病了一个冬天,但是于喝药并无排斥,此后小病小痛也需喝药,云小姐从不曾拒绝;再就是三年前,云小姐为了送永昌侯府小侯爷一枚玉佩,于大雨中伫立一夜,受了寒,但也配合喝药,病也好了。没有人知道云小姐何时厌恶喝药的。」

天阙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书房里一时安静,唯余窗外凤眼莲叽叽喳喳枝头吵闹。

天阙从这安静中嗅到了不同寻常。

「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云芷何时不再纠缠凌烨?」容离突然道。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那块隐隐波光溢彩的玉佩,温热透过指尖,仿佛一直流到了心底。

晨光熹微,空气清冽,他侧脸隐在光线里,轮廓分明,下颌刀削一般,透出冷硬的弧度,肌肤泛着玉一般的光泽,眉如鸦翅,眸含远山,挺直的鼻樑在薄光中有些透明,苍白的唇一贯抿着。

他只是站在那里,挺拔如松,气势凌然,便如天人一般,让人由心底生出敬畏。

天阙一怔,思索着:「约略是从上次中毒前不久。说来也怪……」他有些纳闷,云小姐之前喜欢凌烨闹得声名狼藉,他眼角余光看到殿下手里的玉佩,顿时嘴角一抽,想着云芷倾家荡产也要讨凌烨开心,这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想到上次云芷从燕王府出去一路走一路哭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浑身抖了抖,咋舌,该不会,她对殿下也只是一时兴起,过个两三天便跟不喜欢凌烨一样,也不喜欢他们殿下了吧?

他脸色有些黑了。

容离垂下眸光,视线落在那团墨晕上,眸子里仿佛笼了一层薄雾,看不分明眼底情绪。

「此事到此为止。」

天阙浑身一肃:「是,殿下。」

「殿下,嘉禾公主之事,属下查到凌丽华身边刘嬷嬷身上,线索断了。」他郁卒,最近殿下要他办的两件事都没办好,想到此不由得一阵惭愧。他这个天字部部首要被其他三部之人笑死了。

该死的凌丽华!

容离淡淡道:「那便是死无对证了?」

天阙硬着头皮:「嘉禾公主之死既跟刘嬷嬷有关,凌丽华想必也难逃干係,不如属下将其抓了,慢慢拷问?」

容离定定看着天阙,直把天阙看得浑身一抖:「殿下,属下胡言乱语……」

容离背手转身,视线不明:「你何时行事如此没有章法?部首不想做了?」

天阙也被自己的芷言芷语吓了一跳,欲哭无泪,惭愧道:「属下跟着云小姐久了,被她影响了……」

容离一愣,回想这话确实有些耳熟,确实是云芷能干出来的事。

他将唇角往下压了压,挥了挥衣袖:「出去,回去好好反思。」

天阙摸着脑门出了大殿,差点在门槛绊倒,他狠狠在嘴巴上打了一下,叫你下次胡说八道!

「扑哧!」一道戏谑的笑声传来。

天阙苦瓜脸瞬间绷紧,一脸面无表情。

他转头,看着来人:「黄烈?」

黄烈仰头喝了一口酒,敞着肌肉分明的胸口,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哈哈『将她抓起来,慢慢拷问』,这话竟是你说的?你不是要笑死我们几个好永远稳坐天字部首之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天阙脸黑了。

他冷着一张脸:「你们暗部什么时候可以白天出现了?」

黄烈一脸得意:「殿下派我黄字部暗中保护云小姐,我作为部首,可现身。」

他说着,一脸八卦凑近天阙:「云小姐真的是殿下意中人?那岂不就是我未来老闆娘?我现在保护未来老闆娘,以后岂不是前途大好?」说着忍不住笑得一脸嬴盪。

天阙扫了眼他胸口白花花的肌肉,又扫了眼他骚包的衣服、骚包的头髮,再想到他最爱说骚话,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怜悯眼神,神赳赳气昂昂潇洒离开。

黄烈低头看了眼自己引以为豪的身材,摸了摸出门前照了八遍镜子的头髮,喃喃:「我这么俊美,老闆娘一定看我顺眼!你就是嫉妒我比你长得帅!哼哼。」

祈年殿。

喜鹊叽叽喳喳围着宋颂:「云小姐,您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呢?萧公子说了,您伤得很极重,需得好好疗伤,快将药喝了吧。」

宋颂拧着眉头,满脸排斥:「不喝,拿走!」

喜鹊眼眶都要红了,包子脸皱得苦巴巴的:「云小姐,身子要紧,这药一点儿也不苦的,我让萧公子放了好多甘草。」

宋颂苍白着脸,嘴唇惨白,巴掌大的脸缩在被褥里,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恹恹的,无精打采,整张脸只有眉梢那颗红痣鲜活,却也衬得她格外耀目,仿佛寒风里梅树枝头裹了冰雪的瘦梅,欺霜赛雪,凌寒独开,自有一番傲骨,幽香袭来,令人心嚮往之。

她闷声闷气道:「不喝,快拿走,难闻死了!」

喜鹊看她瘦了一圈,心里难过,还待再劝,眸子蓦地瞪大,脸上表情立刻严肃下来,嘴巴也吧嗒闭上了。

容离好像突然出现似的,站在那里,看着床帐中那个只露出一个脑门的人。

整座殿都因他光亮了起来。

喜鹊恍惚,他们殿下真跟神仙似的,天下再也没有比殿下更好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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