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娘还训我了呢,说我不懂礼数。」
众人鬨笑起来,似乎也回忆起了曾经那些灿烂的时光。
不知道又是谁从笑声中抽离,闷闷的说了一句:「要是……宁康朝在就好了。」
一句话,大家又沉默了,只有几句浅淡的迎合声,说:「是啊。」
游照仪握了握拳,听见狄却非说:「等会儿下山,我们大家一起去宁府看看伯母吧。」
几人立刻答应下来,周星潭见不了气氛如此沉闷,另起了个话头,说:「以前的学宿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郭泊灵立刻接道:「等会儿去看看,还可以再用个饭。」
周星潭说:「说起用饭,第一日上山的时候要不是游照仪,怕是不知何时才能吃上饭。」
狄却非笑:「你可别说,照仪可护着世子了,果不其然二人如今终成眷属了。」
郑集安道:「世子不是吗?我那回不晓得,喊了一声照仪小名,世子直接就跟我急了。」
焦十安还不知道这个事儿,闻言问:「真的吗?叫的什么?灼灼?」
游照仪无奈,回头看了一眼焦十安,示意她闭嘴,又赶忙去看宣峋与,怕他又急。
宣峋与倒是没生气,他都几岁了,怎么可能还会因为这个生气,见游照仪看过来,还瞪了她一眼。
几人见状,立刻善意的鬨笑起来。
「你看照仪,被殿下吃的死死的。」
「哈哈哈,本以为他们只是我们中成亲最早的一对了,没想到还是唯一一对。」
「蒋尧年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你不晓得吧?」
「是吗?是哪家的姑娘?」
「你们不认识,是我有一回在酒楼吃饭碰见的,姓陈……」
「……」
气氛终于活络起来,众人说说笑笑,走到了半山腰的山门口。
书院牌坊没什么变化,只是上面金漆又剥落了些许,更添霜华,那两边石柱依旧提着熟悉的诗: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一撇一捺如何书写,如何添着,他们早就烂熟于心。
往上,山长覃衔青和院长周令同正在山口等他们,他们早就收到消息,今日来的人不少,此时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几人一起行礼,道:「山长好,院长好。」
二人已年近六十,鬍鬚花白,见状忙上来扶他们,周令同感嘆道:「近十年未见,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几人从赫明山结业之时,还是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如今都双十有余,已然立业成家了。
众人便跟着两位夫子一起上山。
狄却非文官做久了,爬了半山腰便喘得不行,扒在焦十安身上让她拉着她,倒是日日黄粱绕枕的郑集安面色不变,还时不时的扶她一把。
宣峋与也有点累,亦步亦趋的依着游照仪,她便在袖中拉住他的手。
日头又偏了两分,几人终于走进了书院,里面倒是没什么不一样,大致的路还熟悉,也记得,只有一些小东西变了。
几人指指点点,笑谈起来。
走了几步,辛拙言和闻序来迎他们,焦十安一见到辛拙言就怵,忙往最近的周星潭身后躲,谁料被他揪出来,笑着问她躲什么,然后又开始念念叨叨。
焦十安忙告饶,和他行礼,一脸苦相道:「辛先生,放过我罢!」
众人大笑,一起往演武台走去。
学子们已井然有序的排列好,站在演武堂下,听闻笑谈声,好奇的往这边看来。
一个个穿着整齐的学服,像初生的嫩芽,眼神清凌凌的,游照仪不禁想,曾以为自己有多年少老成,怕是落在他人眼里,也是如此一览无余的模样。
周、覃二人依旧没介绍他们,只让辛拙言,闻序抽籤唱名。
见此,众人又开始笑谈起来。
焦十安:「我记得我之前抽中了世子,当时可吓死我了。」
游照仪:「我不是让你别怕,他打不过你。」
焦十安:「那我也不敢打啊,下手可轻了,谁知道世子这么容易……」
宣峋与看了她一眼,焦十安立刻噤声,把她要说的话截在了肚子里。
游照仪好笑,说:「自己输了,还不让人说?」
宣峋与不理她,自顾自的看那群学子。
狄却非转了个头,说:「周星潭还把郑集安和游照仪都打赢了。」
周星潭笑起来,得意的说:「承让承让。」
游照仪道:「他确实厉害,我现在都打不过他,若是有空咱再比试……」宣峋与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游照仪断了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好在后面几个人没这么在意,继续聊起自己的事。
她靠近宣峋与,低声道:「欣赏、真的只是欣赏。」
宣峋与轻轻哼了一声,说:「看演武台,不许看他。」
游照仪忙不迭点头,认真的看向演武台。
不得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许多人落在游照仪眼里,都那时候的自己强多了。
但这些年来军中、朝中男女比例失衡,导致书院的女子也不多,大多都是家中有些背景的,自己考将上来的女子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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