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和他的任务也不衝突。
温敛吃药开始变得积极了。
路岐请假的这两天,管家负责监督,都高兴地直说先生一定会恢復健康的。
恢不恢復健康无所谓,温敛想看看吃到一定程度时,贺沉川会对他干什么,又会让他知道些什么。
埋藏在这个空间深处的核心——L博士,和路岐又有什么关係。
这些问题,温敛以前其实想过,但他懒得细究,只要能出去就行,至于路岐是谁,住哪儿,曾经发生过什么,关他屁事。
而现在,他很想看看,自己要是强行知道了一些她的秘密,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愤怒,是惊讶,还是窘迫?无论是哪种,都能解温敛心中的这口气了。
「你觉得我最近开始恢復健康了?」温敛问管家。
管家点头:「是啊,而且……」
他欲言又止,温敛抬抬下巴示意他说,管家才讪讪道:「其实,先生最近好像越来越像夫人了……」
「是吗。」
也许是因为在梦里已经快把解岚的记忆看得差不多了。
「不过,路医生到底干什么去了,是生病了吗?」
「是死了吧。」温敛道。
管家:?!
管家的那句无心之言,温敛放在心里转了一圈也就过去。
没有路岐,只有佣人和那些玩具打发时间的日子挺漫长的。
在这期间,温敛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梦见解岚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和她面对着面,但还没对话就醒来。
今晚也一样,他感觉到湿哒哒的触感在自己手背上,有男人的哽咽声。
温敛睁开眼,发现自己又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移动到了椅子上,贺沉川正抱住他的手放在脸颊边,泪如雨下,期期艾艾。
「岚姐姐……」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管一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男性叫姐姐,温敛觉得噁心,眉梢蹙紧,但没动。
他不知道贺沉川是臆想症发作,还是想解岚想得已经疯了。
但温敛很清楚解岚的说话方式,所以他低头问道:「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男人的声音和女人并不像。温敛的声音也不像路岐,一点也不中性,是一听就知道是男人的声色。
但贺沉川竟然还是颤抖着双手,抓着他一个劲地低泣。
「我也是迫不得已,姐姐,我打算等你彻底清醒一点再放你出去。你别生气……」
现在问太明显的话会被察觉不对,温敛想了想,道:「但我好闷,这个房间太小了。」
「我知道,对不起,太宽敞的房间,我怕他会乱跑。」
「那你今天穿成这样,是打算去哪儿?」
「岚姐姐,你不知道,虽然L博士已经消失了快十年,但我现在和军方高层的人混得很熟了,我早就出人头地了。今天,有一个高层人员的舞会,我也是受邀的一个人。」
他就像一个和家人分享着自己的秘密的孩童,眼睛闪亮亮的,温敛看在眼里,想笑又觉得滑稽。
这个空间发生的事不一定是现实,但也是现实演变出来的一种可能性。
温敛的这个位置,放在现实里,就可以是任何人。
所以就算贺沉川哭得再悲恸,说得再深情,温敛也不
会给他一丝一毫的同情,要是有枪,他应该已经一枪打在他肩膀上了。
「那你可以带上我吗?」温敛说,「我也想去看看那个舞会。」
温敛被贺沉川从房间里放出来时,佣人们都很惊讶,贺沉川还亲自去了衣帽间——解岚曾经的房间,给他挑了一件全新的华丽礼服。
据说贺沉川每年都会给已逝的夫人买新衣服,全都放在这个衣帽间里,都快堆积成山了。
温敛看着面前这条高开叉到大腿的雪白礼裙,觉得贺沉川果然是臆想症发作。
他不清楚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子,提出要穿男装,可能也有点奇怪。
「我不想穿成这样,」他说,「让我套在衣服底下吧。」
贺沉川当然百依百顺。
解岚是女性Omega,衣服尺码当然比温敛小,他从来没穿过裙子,就算是有弹性的柔软材质,硬穿是有点为难他了。
反正是套在男装的衣袍底下的,研究了一会穿法,那条从后颈一直到腰际的拉链,温敛干脆都没拉,这才勉强穿上了。
贺沉川兴奋地开出了家里最豪华的车,殷切地给温敛开门,让他坐上去后自己才进去,然后就在管家和佣人们的目送下,离开了庄园。
佣人们都觉得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管家说这也是好事,别看热闹,都散了吧。
远处,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管家惊讶:「路医生,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点来?」
「我是来找温敛的。」
「哎哟,那真是不巧了,先生刚才跟着少将去参加军方的舞会了。」
「你说什么?」
从管家和佣人们的表情来看,他们不像在说谎。
路岐皱起眉,冷酷的面影下一瞬闪过杀意,她想把这些人杀了,进去阁楼里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