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装鲜花饼的保鲜盒,推到她身边,道:「焦姨亲自做的鲜花饼,尝尝看。」
鹿雨不饿,但她还是想尝尝味道,她取了一块吃,第一口就蓦然顿住了。
「这味道很像小时候我妈做的饼干。」鹿雨又咬了一口,云淡风轻说:「但时间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程朔听言,看着她:「就当是吧,还要再吃一块吗?」
鹿雨抱着膝盖点头:「要。」
第二块,鹿雨开始慢慢品尝,一边努力回想曾经的味道。
人的脑子储存不了太多事,记忆藏在里面,也会一点点消淡。
她一下子变得沉默无声,感嘆世间不公的无能感,在这一刻到达巅峰。
程朔看到她眼底的脆弱:「世事无常,万事看开。」
「我真很想她,无数次的想。」
如果说平时她是艷丽明朗的百灵鸟,而此刻就是蹲在阁楼悲伤哭泣的小鸟。
程朔立在她身侧,替她挡住西边吹来的风,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的安慰寂静无声,但就在她身后,转身就看见。
远处墙头炊烟袅袅,马灯的光在两人之间围绕,程朔剥了几粒开心果,一颗颗放整齐,在桌上摆了个笑脸。
笑脸对着鹿雨,也看着她,搞怪又明媚。
鹿雨看了一眼,忍着要笑不笑,囫囵地扔了颗开心果到嘴里,马上皱起眉吐掉:「不好吃,是潮的。」
程朔尝了一口,也吐掉:「黑心肠老板卖陈货,我回去揍他。」
他眼神正儿八经,表情认真,看样子是真想把卖开心果的老板拎起来揍一顿。
鹿雨眨下眼睛:「可能人家也不知道东西坏了。」
程朔抿唇:「那好心肠姑娘把开心果餵鱼吧。」
「鱼吃开心果?」
「泡软了就吃。」
程朔把一包开心果剥了壳,把果干收集好给她:「来,拿着,把坏情绪都扔出去。」
鹿雨没动,程朔抓起一颗放她手心,握住她的手,把那颗果干远远的像湖水深处扔去。
果干「扑通」一声,像漂流瓶远远的沉下去。
鹿雨抬眸看着湖面,自己试着扔了几颗,扔到后来越扔越远,尝到了比蹦极还要轻快的发泄。
鹿雨挥了挥发麻的手坐下,微垂着眼看着天空,漫不经心道:「那场车祸死的该是鹿向乘,他这种烂人才不配活在这世上,我这隻有血缘的生父在我妈死后不到两个月就把外面的女人领进了家,两个人沆瀣一气想占据我妈给我的遗产。当初在库大哥家,你说所有人的童年都这样,可我的不是,自从我妈走后,我经常被他们关在房间里使用冷暴力,不让我妈那边的亲戚见我,为了让我乖乖交出去我妈留给我的遗产,他还请心理医生给我「看病」,用心理折磨,变着法扭曲我的心理控制我的人格。」
鹿雨消极的讽刺:「可笑吧,就这样人,你还无法摆脱他。」
程朔从她嫉恶如仇的口气,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独无依的小女孩淋着亲情枷锁的暴风雨,孤立无援。
他突然理解了她眼中偶尔的冷淡从何而来。
「你爸虽然不做人事,但你妈是爱你的,别为不值当的人生气。」
鹿雨注视着他的眼睛,只听见他声音坚定有力:「不要囿于原地,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走过去你会发现,后面都是灯火通明,春暖花开。」
她心里一阵滚烫,张了张口:「是,我早过来了,我有钱有自由,有翱翔的能力,我可以做任何事。」
鹿雨心情变好,她扭着看着他:「你挺会安慰人,以前安慰过不少姑娘吧。」
程朔笑了一下,静静看着她:「怎么,你吃醋?」
鹿雨被他的眼神忽地心跳一颤,继而漫不经心捋了下头髮,音质淡淡:「说不准是呢。」
她这话说得慵懒,程朔没接话,而是拿过矿泉水仰起头喝了口水。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清俊而平静,目视前方时英气十足,黑色的瞳孔仿佛能装下世间万物。
鹿雨「诶」了一声,嘴上轻轻一哼,问:「你的理想型是怎么样?性感,顾家,乖巧还是洒脱。或者短髮,长腿,大胸?」
程朔听问微微皱眉,道:「没有理想型,喜欢了就是理想型。」
鹿雨轻轻点头:「这样啊,我以为你会喜欢那种居家乖巧的姑娘呢。」
程朔淡笑:「那样是挺好,柔柔软软。」
鹿雨哼笑一声,说:「像张慧那样的?」
程朔看了她一眼,自若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语气揶揄:「你怎么不问是不是像你那样的。」
鹿雨「啧」了一声:「你都说我像排骨是条硬骨头,这和柔软能搭得上边?」
程朔睁开眼睛,说趣道:「差点忘了,你还是双性人,这确实离温柔差了点距离,不过也不是你的问题,这是以后科技的问题。」
「喂,别提这事了!」
鹿雨恼怒的看着他,有种他要是再提就掀他天灵盖的衝动。
程朔点到为止,就道:「不提了,省得被打。」
声音悠长带转,但又不添多余的语气,像故意惹人生气,但偏偏又让人生不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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