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可见,周爱桥这五年仍保持着健身。顺着揪住被子的五指往上瞧,小臂上的青筋蜿蜒曲折,凹陷的锁骨,一激动就会通红的后脖颈……

以及耳后,漂亮的腺-体,正散发着淡淡奶香。

Omega处于易感期时,耳后腺体会在受到刺激时迅速膨胀发生变化。有的人会肿胀至难以说话,影响日常交流,以至于需要迅速注射抑制剂缓解。

而有的人,譬如周爱桥,他耳后的腺体只是微微泛着粉色,随着他的脉搏一下一下地跳动,就像是他的微型心臟。

只要低头,他的整颗心、甚至整个人,在这一刻都是属于她的。明相凡陡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贴在了周爱桥的眼睫上。

湿润的吻,如同清晨露水般,带着凉气和纯粹,轻而易举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周爱桥不自觉仰头,露出优美的颈项。

在猎人眼中,露出脖颈的幼崽便是主动寻死。幼崽将自己最脆弱、最诱惑的地方暴露在猎人眼下,等待她的屠-杀。

明相凡俯身,手指揉在他蓬鬆的头髮中。指尖抓着髮丝微微用力,他束手无策。

就像在海浪滔天中索求更多的依靠,感官留给他的,只有本能。他是等待哺育的雏鸟,在自己的巢穴中无助哀求。猎人出现,在雏鸟脆弱的脖颈上留下齿印。心血来潮的施舍满足不了饥饿的狼崽。幼崽可怜巴巴瞧着她,意图寻求庇佑。

「阿凡……」

就是这一声脆弱的私语,让明相凡彻底清醒。

明相凡心臟狂跳,使了狠劲,咬-破自己舌尖,等口腔中瀰漫着血腥味后,才从这层暧昧中挣脱出来。

她将抽绳的另一端绑在床头的铁架上。手臂撑在周爱桥身侧,用力,翻过身在床尾坐起。

「你没有注射抑制剂?」明相凡掀了一把额前的头髮,平缓自己的心跳。默默瞧着背对着自己,陷在雪白被褥里的周爱桥。

他的背脊比床单还白,翩跹蝴蝶骨随着呼吸在她眼下匍匐着。

水深火热中的周爱桥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唯一能够解救自己的露水被燃烧殆尽,蒸发掉,再也没有了。

他陷入了死局,没人能够来救他。

「阿凡…」周爱桥又无助地叫了一声。

明相凡撇开眼不去看他,语气冷淡到极致:「没想到周老师也有这一天,真是让人难以想像。」

她还记得五年前那双淡漠的眼。

对,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影帝。

他的喜怒哀乐都是可以装出来的,爱也是。

明相凡直到现在,与他坦诚相见都不能确定——

面前这人……

究竟是将他真实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还是为了能够安然度过易感期勉强装出来的。

被单逐渐冷透,明相凡的心也逐渐平静。她垂着眼,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像戴立帆,可又不像。

他蹙着眉头,齿尖不断吐露出碎裂的字词;眼睫如同蝴蝶的翅膀,妄图席捲一场飓风;唇是红的,嘴角沾染了明相凡的血迹,导致他更像是画中人,旖旎、缱绻、靡丽所有娇艷的词句安排在他身上都不足为过。

明相凡手臂撑在床榻边,摸出手机准备联繫小罗。身侧的声音逐渐减弱,她抬眼过去——

周爱桥面色绯红,眉头皱得也比先前深。他将自己闷在枕头中,憋足了气。

明相凡放下手机,靠近他。捧着他的脸颊,才觉入手滚烫。

明相凡叫了他一声,并没听见回应。易感期的Omega一旦没有及时注射抑制剂或者寻求适配Alpha的标记,就会进入自我保护阶段。屏蔽一切外界声响,减少身体功能运作。

但这不是长久办法,随着自我保护时间越长,危险係数就越高。

她有些气恼:「你就是故意的!」

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周爱桥,你行,你好样的。

明相凡咬牙,手指将他耳后的头髮拨开。

那一瞬间,空气中的奶香味更加浓郁。整个房间都被这种味道笼罩住。随后清风过境,淡淡青梨香缓慢,却又温和地覆盖住房间里的奶香味。

这仅仅是一场临时标记。

明相凡低垂着眼帘,鬆开牙齿,看着周爱桥耳后上两排整齐的牙印,突然笑道:「五年了,周老师手段依旧狠辣。」

周爱桥的动作停滞了片刻。

他紧紧搂着明相凡的腰,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倚在明相凡心口,他的侧耳听着她的心跳。

「这五年,你难道都没有想过我?哪怕一分、或者一秒?」周爱桥声音低哑,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剪断的风筝线。

他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自从重逢,周爱桥无时无刻不再纠结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阿凡,曾经最喜欢他的阿凡,究竟有没有想过他。

哪怕一秒。

明相凡手臂折到身后,将周爱桥搂住她的手扯开。

「周爱桥。」她叫他。

周爱桥一愣,兴许是还沉浸在临时标记中,他的一切反应都变慢了半拍。

她很久没有像这样叫过他的全名了。

明相凡站起身,看着孤零零坐在床铺里的周爱桥,说:「这次算我失察,对于临时标记你这回事,我向你道歉。我认为我们的关係还没有好到可以随时一解你燃眉之急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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