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鸢脸上笑意恬淡,「好。」
***
拔营前大点兵,鼓乐喧天,号角齐鸣。
云层翻滚,天色阴沉,易鸣鸢被四起的冷风颳得脸颊一紧,缩进狐毛裘衣里。
雄鹰们发出长啸,乘风衔着一轮红日从远处飞来,最后落在她的肩膀,重得坠人的甲冑经过了一定的改动,是新炼出的材质,在硬度不减的同时更加轻便耐磨,她站在乘云旁边,恍然觉得自己也像一个征战南北的将士。
点兵完毕,易鸣鸢和程枭并肩立于服休单于身前,听他豪情壮志地增加士气后,碰碗将里面的烈酒一饮而下。
「将优犁碎尸万端!」
「将优犁碎尸万端!」
「此战必捷!」
「此战必捷!」
「……」
程枭翻身上马,侧眸问身边的人,「阿鸢怕吗?」
和当初同样的问题,这次易鸣鸢听着身后山呼海啸的「此战必捷」,坚定地告诉他,「不怕。」
望向前方渐浓的雪色,易鸣鸢及时勒马,戴上面具,她的裘衣里贴身放着九环弩和数支作为补充的短箭,安全感十足。
和右贤王部以往的作战方式不同,他们从出发开始直接兵分两边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留足了后手。
尘土纷飞,她行在队伍正中央的位置,缓缓哈出一口白气。
第7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行至第三个山头的时候, 易鸣鸢几乎已经看不清路了。
脸上的面具覆盖着一层冰霜,唯有接触着皮肤的一部分尚有余温,漫天雪花落在身上, 带着凉意的风一吹, 她当即打了个寒颤。
身边的铁蹄碰地声整齐划一, 她抬头向最前方看去, 程枭正远远地凝望着远处山顶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是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 他回过头来, 隔着人群看了一眼易鸣鸢的脸色, 皱眉道:「扎营,今天就在这里过夜。」
这次不比回城,更不是游玩,没有马车给易鸣鸢坐, 她跟其他所有人的待遇相同, 只能骑在马上跟着队伍一同前行, 只是偶尔撑不住的时候, 会到装载粮草的车上找个能卡住自己的位置猫着, 也算是休息了。
下了马, 她身心俱疲, 餵完乘云后连言语的力气也没有,营帐才一搭好,她就软着膝盖趴去了榻上。
身上的甲冑磕到木板,发出「叮铃咣啷」的响声,不仅震得脑袋发昏, 垫在身下也不舒服,易鸣鸢沉默地解开身上的零件, 从面具,再到帽子护膝,直到全部摘下,她才终于有一点活过来了的感觉。
这时程枭进帐,她撑着半边身子坐起来问道:「还有多远能到啊?」
「再深入就是优犁的辖区,你不能再跟着了,」程枭扣住她的手腕,从胳膊按到指尖,有锦葵压制,这些天易鸣鸢的肢体僵硬速度被减缓很多,但药就这么多,再久就不经吃了,「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取药回来。」
易鸣鸢恹恹地点头,她没有战力,若继续强行跟在程枭身边,只会导致他分心保护自己,走到这里已经很危险了,她必须就此止步。
不过虽然无法参与进去,她还是特意做了些能帮助他得胜的小事,「我准备了三个锦囊,你……」
「给我的?」
程枭有些意外地一把抢过那三个精緻的小锦囊,准备贴身藏在胸口的位置,易鸣鸢抓住他的胳膊,「先等等,这不是给你的。」
闻言,男人停下了手里按摩的动作,吃味道:「那给谁?」
易鸣鸢示意他抬手,帮他把重死人的铠甲脱掉,边脱边很有眼色地解释道:「前面两个黄色的锦囊,是给喇布由斯的,最后那个红色的,我想让你替我交给厄蒙脱,他们一个莽撞冒进,一个与我们尚有隔阂,我心里还是不放心。你就不一样啦,既威武,又厉害,我是最相信你的。」
脱掉盔甲,程枭身上轻鬆不少,他听着易鸣鸢很明显是在哄自己的话,疑惑地捻起三个还没他巴掌大的小布袋子:「这小兜子真有用?」
「有用啊怎么没用,锦囊妙计你听说过没有?」易鸣鸢把东西塞到他手里,吹牛道:「哎呀你就去嘛,又不掉块肉,说不定到时候,我这三个锦囊恰恰是决胜的关键呢。」
程枭看她一脸「可别小瞧我」的小表情,面对难得的差遣,他自然无有不应的,凑过去哄到:「行,叫声好听的,我现在就去。」
「一身臭汗,洗干净再进来。」身披甲冑久了,身上难免有些味道,易鸣鸢不想在这时候和他亲近,忙躲开了点,一声「胡日亘」叫得快速又干脆。
没讨到甜头的男人不甘心地把她抓回来深嗅两下,埋颈闷声道:「说我臭?让胡日亘闻闻你是什么味道,香的还是臭的?」
易鸣鸢爱干净,遇到休整的时间就会好好地把自己打理一遍,即便他再怎么嗅,还是连一股异味都没有闻到,更别提臭味了。
「好啦,快去。」易鸣鸢被弄得缩起了脖子,好痒。
***
百里之外的雪山脚下
落日如血般从山顶下坠,橙红色的晚霞中,一个带着宽绣狼头纹样额带,长相凶猛的男人立于黑黢黢的矿洞前,冷眼盯着穿着厚重的奴隶们开采,搬运矿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