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分钟后,裴砚青才应答。
他声音很哑,简短地说他困了。
裴砚青在淋浴室里呆了一整夜,隔天早上,闻钰去叫他吃早饭,推开淋浴室的门,发现裴砚青抱着洗干净的兔子,蜷缩在角落。
湿漉漉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头垂着,偶尔会颤栗,看起来像熟睡,应该是在做梦,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别走……」
闻钰呆滞了两秒,赶紧蹲下叫他,指尖刚碰到他的脸,被烫到缩了回来。
裴砚青发烧了。
闻钰立刻把他搬出来弄到床上,去拿体温计,一量,四十度一。
第53章 连江
裴砚青这种程度的高烧需要送医院。
闻钰叫蒋则权帮忙, 他不情不愿地把人扛着摔进车后座。
城里的医院人满为患,蒋则权怕闻钰被挤着,让她在车上等, 他去挂号。
二十五分钟后, 闻钰在车上, 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 那边的男人说了两个字:「回家。」
「……」
闻钰的呼吸停了一下,僵硬道:「我不在省内。」
闻钊:「有直升机去接你, 五分钟之后上医院顶楼, 一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你。」
闻钰攥紧了手机,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你给我手机里装定位器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应该知道离婚的事,之前她和裴砚青去民政局登记离婚,这个地点太显眼了。
闻钊没有多说, 声音比以往沉:「你奶奶过世了, 乖一点, 我今天没空和你吵。」
他挂掉了电话。
闻钰对奶奶的印象不多, 只是很小的时候偶尔会被送去奶奶家, 这是一种奖励方式, 如果她表现得很乖, 比如能正好穿上XS的公主裙,被闻钊抱着介绍给一众上了年纪的陌生面孔,给他的慈父形象添砖加瓦,知名企业家需要个完美的声誉。
闻钊每次都要弄得这么夸张,明明晚回去一会儿不会出什么天大的事, 他非要这样,来显示出他对她足够的控制权。
闻钰给蒋则权发了个微信, 说她家里有事先回去了,让他把裴砚青照顾好,又给吴洲洲请了假,然后坐电梯到顶楼。
直升机的声音很大,她在风中凌乱,这医院的顶楼面积不大,直升机勉强找了个宽阔的位置停稳。
很快从上面下来个保镖一样的男人,肩很宽厚,立领军绿色迷彩衣,寸头,带着墨镜,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个降噪耳机。
闻钰还没坐过直升机,不知道怎么上,还在犹豫,身后的那个保镖向前两步,先踩到横槓上,不耽误一分一秒,胳膊一伸握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拽上去了,然后又花一秒顺手给她繫上了安全带。
动作麻利,寡言少语,气质莫名有点像孤鹰。
不像闻钊身边的那些擅长阿谀奉承的下属,是完全的陌生面孔。
闻钰多看了他两眼。
应该当过兵,平常坐姿也会保持端正,肤色黑,鼻樑很高,侧颜看起来算赏心悦目,美中不足是眼皮上有道泛白的疤,大约有半厘米长。
保镖先生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扭头看过来。
闻钰赶紧移开目光。
过程中二人互不打扰,直升机三十几分钟后降落在私人停机坪。
闻家一年内第二场葬礼,布置的和当初闻书然死后一样。
闻钰跟在男人身后,走过长长的走廊,被带到那个熟悉的房间前,没有关门,闻钊的黑西装胸口里放了朵小白花,靠在檀木桌边抽雪茄,看见她了,指了指她身边的男人,又指向她。
「连江,搜身。」
连江没有立刻服从,「先生,我去找位女——」
「让你搜就搜,磨磨唧唧的。」
闻钊打断他,吐出一口浓烟。
连江站到闻钰面前,声音低低的:「闻小姐,冒犯了。」
「……」
闻钰忍住自己心底的暴躁,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胳膊。
连江动作很快,上半身没有多少问题,他摘了她的手表,手掌按到闻钰大腿侧边的裤兜时感受到硬物,没有直接去拿,先询问了她:「里面是什么?」
「手机。」
「我替您保管。」
闻钰掏出手机递给他。
「右边的兜呢?」
闻钰盯着他,脸色冷淡,很清晰的说:「卫生巾,超薄日用,两片,应该没有窃听功能。」
「你要替我保管吗?」
连江顿了顿,垂下眼,「这个不用。」
他蹲下检查了她的裤腿以及脚腕,确定正面没有问题,绕到她身后,重复了一遍。
最后连江回到她面前,「闻小姐,麻烦张一下嘴。」
闻钰闭上眼,张嘴,五秒后不耐烦了:「……好了没?」
连江当过特种兵,他很敏锐地注意到她某颗后槽牙。
闻钰这颗牙掉过,重新种上的时候,是往里面打了钢钉的,牙表面有个小黑块。
没什么不对劲,除了她牙龈萎缩的速度,按磨损程度看,这颗牙只种了大约两年,但牙龈泛白的程度却不太符合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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