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除了钢钉,还有些别的东西。
定位器。
闻钊不是靠手机定的位,他是靠她的牙。
「我问你话呢,我牙里能镶窃听器吗?」
连江直起身,犹豫了两秒,其实不关他的事,但他还是选择非常迂迴地提醒了她:「没有,但……您有颗蛀牙。」
闻钰愣了一下,「我有蛀牙?」
这时闻钊吸完了雪茄,对连江说:「行了,你出去。」
「是。」
他带上了门。
闻钊指着沙发,「坐。」
闻钰没动,他也没逼她,从桌上的醒酒器里倒了点红酒,问道:「你知道你奶奶的遗产有多少吗?」
「不知道。」
「她一辈子都很老实,看不起经商的,尤其看不起我,身体不能教书了,就住在乡下那个破房子里养羊。」
「劳碌了一辈子,衣服都没买几件,她最后只攒了三十万。」
「三十万,我这瓶红酒都不止三十万。」
「闻钰,你不是她亲孙女,但她把这三十万都留给你了,遗嘱里是一点没提我。」
闻钊笑了一下。
「但我不需要她看得起我,我也不需要这三十万。」
「你知道吗?我只需要把你嫁给裴砚青,他就给我五亿,五亿啊,多少个三十万。」
闻钰用力掐进自己的掌心,她从来不知道,裴砚青当初结婚时到底是怎么说服闻钊的,没想到如此简单粗暴。
她嗤笑了一声,声音极冷,「五亿?我有这么值钱吗?」
闻钊拿着酒杯,走到她面前。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闻书然死后,非要你立马结婚?」
「因为你的好哥哥,给你写了封感情真挚、催人泪下的情书,他说他爱你,比爱自己的生命更甚。」
「伦常都不顾了,你和他真是天生一对儿,两个杂、种。」
闻钰可以接受自己被骂,她不能接受闻书然被骂。
她咬着牙,抬手狠狠扇过去,闻钊脸上迅速出现一个红色的巴掌印,他阴沉着脸,掐住了她的脖子。
闻钰被掐着,她脸色涨红,盯着闻钊,艰难地说:「你……才是杂-种,你亲妈……都不认你。」
闻钊出人意料地鬆开了她。
他有更好的方法,让闻钰觉得发自内心的难过。
」你想要看看那封情书吗?「
闻钰怒吼出来:「你本来就没有资格保存他的遗物!!你凭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她身边唯一称得上闻书然遗物的就是那支钢笔。
其他东西,闻钊都不让她靠近。
「我也想给你看看,乖女儿。」
闻钊想摸她的头,被躲过了,「但是,情书早就被烧了。」
「你老公,不,应该说是,你亲爱的前夫,亲手烧的。」
「当时你受到多大的打击啊,裴砚青太着急了,你懂吗?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他向我要情书,他以为你真拿闻书然当哥哥,我当然也不解释,我解释干嘛呢?多一个人知道,我闻家的名声就多一点瑕疵。」
「再说了,闻书然都死了,你也该向前看了。」
闻钰衝上去攥住他的衣领。
「我不相信,把信给我!!给我!!」
闻钊拉住她的手腕,「你别衝动,我有证据。」
他拿起投影的遥控器,调出了一个视频,是偷拍的视角,有一小半被袖口之类的东西遮挡住了。
对焦不准,但能认出壁炉旁边坐着的是裴砚青。
他接过了闻钊手里矩形的信封,打开,把信纸抽出来看,看完了,问道:「有复印件吗?」
然后是闻钊的声音,「当然没有,我复印这个干什么?伤风败俗。」
裴砚青点了点头。
转身,把信封整个扔进了燃烧着的壁炉里,转眼间,灰烬飘上来,信像是从来没有在世界上出现。
「我知道你们离婚了。」
「你想公派去俄罗斯,和学校那些人一起办了签证。」
「但你手里裴氏的股份,在你这里放着,发挥不了什么价值。」
「裴砚青和我挺像的,他要什么东西,目的明确,出手果断,但他又太蠢,把你这么大个软肋,明晃晃的给所有人看。」
「我给你提供一个建议,你只需要签个字,我就让你安安心心去俄罗斯搞你的考古。」
闻钰闭上了眼。
似乎有眼泪的痕迹,但最终没有流下来。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无比诡谲。
世界上应该本来就不存在真正的「爱情」,爱情是种幻觉。
实质上是钱、权力的流动。
她知道自己恨闻钊,恨到亲手杀了也不为过。
但她今天才发现,其实裴砚青和他差不多,一见钟情是个美丽的外壳,对裴砚青和闻钊这种人来说,「得到」付出的只是一堆钞票,而销毁别人的真心只要动动手指。
闻钊把桌子上的协议拿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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