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放弃,只是推迟一年而已。况且这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仔细想了想,若是靠端王的关係进入画院,难免惹人争议。只有通过考试堂堂正正地进去,才有底气。」
花久思索片刻,忍不住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觉得这傢伙比平时可爱了三分,不,七分!
他说得其实在理,狂喜过后细想,确实存在隐患。
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失去得也会更轻易,不如自己一步步争取来的牢靠。
「好徒儿,不枉为师疼你一场。」
端王和楚槐卿石化当场,被这对奇葩师徒惊得体无完肤。
「师傅,外人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张正道不好意思地避开花久的手,很是无奈。
别人看他和花久很荒诞,甚至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对她言听计从。
可只有他知道,在她荒唐胡闹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玲珑的心,这颗心如明镜般未曾染过尘埃。
不似他,历遍人世沧桑、人情冷暖,心早已千疮百孔。
亲人相见不识,将他扫地出门。
流落街头、无处可依的他心如死灰,本想一死,却在此时遇见了她。
那时的她一身男儿装扮,行为举止很是男子气。
他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烂醉如泥的我。
炙热的阳光被他挡在身后,映照出一个淡淡的轮廓。
一身天青色的衣袍,迎风而立,眉目清扬。
「你便是大碗口中那个,不识抬举的乞丐?」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见我不理他,他兀自笑笑,也没生气,继续道:「你不是乞丐。」
那笑比太阳还要灿烂三分,直直照进我的心里。
我更加不想理他,觉得这样的人的出现是对我可笑人生的羞辱。
他却仍不肯放过我,愣生生在我面前蹲下,盯着我的眼睛。
「这么不给面子?」
我起身想走,他却故意踩住了我的衣角。
「放开!」我冷冷地望着他。
他仍是满脸笑意,轻轻道:「你是画师吧?帮我个忙如何?此事办成有十两银子,到时候咱们五五开?」
我惊讶于他竟然猜到我是一名画师,虽然是个不入流的画师。
大概是被他的笑蛊惑了,我竟同意帮忙。
他要我帮的忙便是替医馆画各种药材,好方便他们进行教学。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我便将所有的草药画毕。临了,医馆支付了我五两银子,和先前说好的一样。
可后来我才从大碗口中得知,这便是全部的酬劳,他一分没取叫医馆都给了我。
而且医馆其实并不需要更新所有草药画卷,是他央求医馆老闆走的后门。
第20章
三月末,春光明媚,松酿决定出城去山涧采风。
这段时间她灵感枯竭,时常对着画纸不知如何下笔。
她就这样呆坐在桌前,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像个木桩子静静杵在那里,面无表情。
春茶看着如此反常的姑娘,赶紧将此事禀告给了松老闆。
松老闆携春茶一起蹲在松酿房门外,小心翼翼地探头,朝里面偷瞄。
两人在一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丫头是怎么了?这么安静?」
「不知道,自从上次姑娘从相国寺回来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
「莫非是失恋了?」
松老闆想起楚槐卿,自上次一别,这位楚公子便一直没有露过面。
春茶仔细回想着姑娘身边出没过的男子,觉得不太可能。
「应该不会,姑娘连个心上人都没有,怎么会失恋呢?」
「唉.....唉......」屋内,嘆气声一声盖过一声。
松老闆点点头,也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莫非是在外面被欺负了?」
春茶这次想都没想便果断地摇了摇头,她家姑娘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那就奇了怪了,这丫头以前都是东西不够吃,现在竟然不吃东西,可太反常了,难道是中邪了?」
松老闆思及此,不寒而栗,正琢磨着要不要请法师来家里做法。
此时,一隻白皙纤细的手幽幽地门里伸出,吓得二人齐齐向后摔去,双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哀嚎声不绝于耳。
门内响起松酿清脆的嗓音:「子不语怪力乱神,老松,你还信这套?」
春茶赶忙将松老闆扶起,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尘。
松老闆很是无奈地嘆了口气,这丫头现在是肆无忌惮了,这样下去可还得了,还是得赶紧找个能管住她的人。
「丫头,你是想吓死我吗?」
松酿倚着门框,探出半个脑袋,手中还捏着根画笔。
画笔通身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泽,称得她的手指更加白皙干净。
她撅起嘴,将画笔置于唇上,玩笑似地开口:「老松,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听墙角了?」
松老闆嘿嘿干笑两声,赶忙转移话题。
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松酿才将自己在相国寺的事情和盘托出,老松于是鼓励她带着春茶出城去踏青。
松酿假意推辞了几句,便兴高采烈地带着春茶去收拾行囊。
松老爷默默地喝了口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索性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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