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页。
重度躁郁症患者,存在严重暴力与不明显的自伤自残倾向。
早年接受部队心理咨询时曾自称『一直头痛,只有打架才能舒服』,具有严重失眠症状,可能存在幻听,有概率恶化为人格分裂症。
冷热痛感缺失(非先天)
结论:我所判断祁越的部分精神疾病来自生理性遗传,应较多地从生理治疗入手……
其余部分疾病很可能源自光海训诫所的非法监禁及虐待,应当与病患唐九渊的情况合併制定治疗方案……
合上檔案夹,保安大爷的愤慨说来就来:「光海训诫所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所长纪什么知更不是个东西!」
「动不动就打,就骂,扒光衣服扔到下水道里跟老鼠蟑螂窝一块,让你趴在地上吃长虫的烂肉,还天天拿电电你,电得手指头都黑咯,一股糊焦味。」
「大夏天淋刚滚开的水,冬天往雪地里兜一桶就让你洗澡。背地里要你们互相看着,互相咬,谁敢私底下说一句坏话,想逃跑,被告密的那个拖出来往死里打,告密的那个换一顿好饭。这把人当什么了?根本没当人看嘛!咱乡下养狗都不兴这样对待人家,何况他们摆出去的招牌,还说收钱治病!」
「本来也就是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的年轻后生,落到他手里还不如扔街上当乞丐!日子过成这样,一个个肚子都填不满,成天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晚上谁都睡不着,能活下去就很好了,哪个还有功夫去养心里的毛病,你说是不是吗闺女?」
林秋葵:「嗯嗯。」
脑海大致串联起一条线。
唐九渊自小被打扮成女孩,13岁进入光海训诫所。两年后,祁越因躁郁症遭部队除名,被生父放弃,也送到训诫所。
那边大约形同一个黑暗生存场,身体上的折磨与惩罚,精神上的打压和践踏一样没落下。
祁越不知凭什么收復了自闭儿童唐九渊,两人搭伙谋划,在一次电击治疗中反杀训诫所所长纪存知,随后一起流落到新的训诫所,难改旧日习性,变成这处赫赫有名的刺头二人组。
——准确来说,只有祁越刺头。
没他到处惹事,唐九渊纯粹是一个安静无害缩在角落的蘑菇妮妮而已。
话说到这里,保安大爷本来还想提一提两人在所里发生过的趣事。谁知眼角闪过一道人影,吓得他悻悻闭嘴,不敢惹浑小子发火。
祁越回来了。
一人单挑一窝兔,明明有异能伴身,可他偏偏就爱近距离搏斗。因此身上难免多点小伤小疤,林秋葵见得多了,习以为常,反正金主还活着,能走能跳,高兴就完事。
……是……祁越。
唐九渊偏头,直直看着他。
后者态度相对冷漠,余光划过地板上一包开封的饼干。——他最喜欢的饼干,四舍五入就是他的饼干。
语气很差:「看什么看?打架去了。」
唐九渊立刻踉踉跄跄但乖乖地站了起来,身形瘦削得似一根迎风摇摆的脆弱枯枝。
「走了白痴。」
这句显然是对企鹅说的。
企鹅却瘫坐办公椅不动。
林秋葵:「首区时间5:34,外面天已经黑了,我提议明天再出发。」
小黑:「喵喵!」
保安:「那敢情好啊!」
祁越:「不准提议。」
「我饿了。」
她依然不动,像只懒惰颓废的乌龟。
小黑:「喵!」
它也饿了。
保安:「咱们这还有点煤气……」
就是没多少可以烧得粮食了,你别说,他这几天也勒着裤腰带忍着呢。
祁越:「不准饿。」
「还得洗个澡。」林秋葵偏头问大爷,「麻烦问一下,这有淋浴间和热水吗?」
「公共淋浴间,没热水不妨事,老头子待会给你烧足!」
小黑退缩了,因为它不喜欢洗澡。
祁越懒得不准了,因为笨蛋仓鼠企鹅既不怕痛也不怕死,而且她好吃懒做,晚上必须待在房子里睡觉,不然就会生病。
一生病满脸潮红,皮肤滚烫,像一隻煮熟的虾,居然还得吃药,不知道自己好起来。像这种没用的仓鼠,扔到训诫所,两天就会死掉,再过两天尸体腐烂发臭。
祁越非常嫌弃。
不过一时之间好像也找不到其他有饼干又不惹他嫌弃的新队友,所以只能忍着,对唐九渊凶道:「慢死了,不打了,滚去发呆。」
……哦。
于是唐九渊反应慢半拍地坐回去,重新抱起膝盖,发呆。
第31章 监狱
在相关法律颁布前, 几乎所有训诫所都兴建地下,企图以此藏匿行踪,躲避政府巡查与举报。
这家训诫所也不例外。
因此, 地下室大抵的区域划分,宿舍、饭厅、厨房、淋浴间俱全, 只是荒废多年,墙面掉漆, 水管生锈,相关设施也没法再用。
第二次倒计时, 危情尚未蔓延到训诫所,见被子床垫、毛巾牙刷之类的日常用品禁闭室都有。保安大爷陆陆续续搬两罐煤气桶、一个煤气灶、一把铁锅、一台冰箱、一盆碗筷,还有几把后院的新鲜蔬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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