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 煤气桶差不多见底, 打半天火都不着, 必须用打火机引一下才行。
食材也如他所说, 光剩下半颗快发霉的包菜用雪水冻着、半包软趴趴的猪肉水饺,以及几包没有调料的宏润方便麵。
「没来得及拿盐,烧菜没有味儿哪行啊?就给先用了。」
大爷嘿嘿笑两声, 「闺女,你瞧见了, 这确实没有啥料子, 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弄不出一顿好饭菜。不然老头子还是上去摘点菜叶, 咱烧个清汤麵, 将就对付一晚, 你看成吗?」
所里难得来客, 还是个白白净净水灵灵的小姑娘,居然拿不出好东西招待, 说出去连他自个儿都觉着害臊。
林秋葵却没当回事。
「没事我来,您喜欢喝酒么?」
「哎呦,那可喜欢了!」
「米酒?」
「什么酒都成啊,这个天,要能来点酒暖暖身子,做梦都能笑醒咯。」
「那您出去坐着吧,过一会就有酒。」
「啊?」大爷被小力推出厨房,看着合上的门扉,老半天转不过脑筋。
这小闺女漂亮归漂亮,该不会哪里也有点问题吧?这么空一个屋,他来回翻过一百遍,连一根多的火柴都休想找出来,她能打哪儿凭空变出一口杨梅酒不成?
——也对。
他仔细一想,这能和祁小子混到一块的人,哪个正常得起来哦?
便摇头嘆气拄着拐杖走了。
事实上,林秋葵的厨艺并不好,差到跟祁越的车技有得一拼。
不过训诫所里仅三人。
小白似乎已经放弃追究她那掏不完的神奇衣兜。
自闭患者的嘴巴比保险柜更牢靠。
保安大爷初次见面,的确口无遮拦,不过估计也是个无依无靠的老好人,食物紧缺到这份上,宁愿自个挨饿,始终坚持紧着口粮给唐九渊。
好人有好报,这是一句太俗气的话。
却也是许多人的信仰,许多人的愿望,甚至一小部分善者偶尔失落时用来自勉自励的念想。
林秋葵有条件实现它。
自认也是条贪图享受的咸鱼。
五分钟后,某些她从各个酒楼饭店收集来的菜餚,在空间里足足搁置一个月,尽数派上用场。
糖醋排骨、剁椒鱼头、麻婆豆腐、油焖虾、红烧茄子……道道热菜摆上一把垫角方桌,米是熣的,粒粒饱满分明。
桌角凝两根蜡烛,烛光朦胧地填满饭厅,天花板投放出几团交错的影子。
老大爷看着这一幕梦幻般的场景,简直目瞪口呆:「这、这……」打哪儿冒出来的饭菜啊?
「坐下吃吧。」
林秋葵递去一双筷子。
「哎,好!」
甭管它哪里来的,今天可算能松松裤腰带,好好吃上一顿,死也值得咯!
「祁小子!小九!快来,都来吃!」大爷热情招呼着,拉过来一张又一张椅子。
都说一个人的吃相很能反应性格。
祁越进食好比一场暴风雨,充满烈性,还超乎寻常地挑剔,甜辣素菜一律不沾,逮着重盐的咸味酱肉不放。
唐九渊截然不同,低着头敛着眼。一粒一粒米饭咬得又慢又专心,筷子头从头到尾没有沾过菜盘子。
「不吃菜么?」林秋葵问。
祁越下意识把饭碗边的一盘炒空心菜推远,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她又接了一句:「妮妮。」某人这才意识到,企鹅在对树袋熊说话,不是他。
祁越突然不高兴了,说摆脸色就摆脸色,碗筷往洗碗池里一丢,转身提刀往外走。
唐九渊动作一顿。
祁越:「滚,别烦我。」
……哦。
他继续安心数米粒。
「一个两个都不晓得过好日子,瞧瞧,福气来了都抓不住哦。」保安嘀咕着,用筷子尾巴夹一块红烧肉给唐九渊。
唐九渊因此整整凝固十分钟,肉没有消失,也没有钻出白色的蛆虫。
然后他才好迟钝,且艰难地接受,自己碗里多出一样东西的事实,一小口一小口吃到肚子里。
吃完饭,唐九渊立马回到禁闭室角落待着。余下林秋葵陪大爷小酌几杯。
该说不说,她这人其实有点小酒瘾,穿书之前还比较严重。
有时候因为高兴,有时候恰恰相反。心情郁闷低落,不舒服到连一顿夜宵都难以抚平,那就走一趟便利店,来两瓶廉价啤酒配恐怖片。
穿书后,截止倒计时出现前,代替小公主的身份,物质生活条件优渥,时不时还有家人的问候挂怀。
任务要求扮演好炮灰角色,今天欺负一下童佳,明天当众对着袁南假装深情,难度算不上高。剩余时间躺着咸鱼发霉,懒得社交懒得外出,情绪平稳无波,对酒精的兴趣自然而然淡去。
今天兴之所至,边听老大爷怀念岁月往事,边有一口没一口地抿了点酒。
她控制得很好,向来懂得节制,一顿饭后不但能走直线,能洗头洗澡,还把臭烘烘的小黑骗进淋浴间大洗特洗。
「喵呜喵呜呜呜。」
小黑痛苦挣扎,绝望舔毛。完事儿一头钻到角落与蘑菇妮妮作伴,说什么都不肯靠近残忍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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