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人默许下,久而久之这事变得很正常。
另外有意思的一点是,那个姓杨的自己从来不吃,碰都不肯碰。
林秋葵问白头髮的祁屿?
祁屿当然也吃过。
以前跟祁越混的时候没有吃,跑到贺闻泽那边,就跟他们一起了。
「唐九渊?」
「他没有,他脑残。」
脑残就算饿得快要死掉,也只知道躲在角落里发呆。
林秋葵来问去,祁越一直等着她问自己,结果老半天没有问到。
奇怪。
她不问,他反而问:「你干嘛不问我?」
无意间踩到一根树枝,发出咔嚓的细微脆响。林秋葵侧头看他两秒,收回视线:「没必要。」
「为什么?」
「因为……」
意味不明的停顿。
「什么?」
「想知道?」
祁越一着急就皱眉毛,表情严肃又可怕。
看他这个样子,故意卖关子的坏傢伙好似浅浅笑了一下,两根指尖忽然从他的手里滑出去。
像一隻轻巧又狡黠的小鱼,一下子挣脱掉渔网。
「你快说。」 耐不住性子的小狗催着问。
林秋葵勾一下手指,这是要他靠过去的意思。
祁越弯腰靠近她,随着动作,脚下的影子同样顺从地低下一截。
旋即他的耳稍被轻轻地勾住。
就好像他的皮肤、他藏在皮肤下的骨头、他的心臟,都一起被小猫的爪子勾住。
而那隻胆大包天的小猫就在他旁边,气息若即若离,咬字清晰缓慢:「因为你吃了也好,没吃也好。」
「都是以前的事,是我们遇到之前的事。每个人都有过去,只要你以后不吃,它就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未来。」
未来,她说。
更确切点,是我们的未来。
祁越被关在没有规则底线、信奉厮杀为王的阴潮地下室好多年,他并不一定能明白,一个成长在普通的、正常的文明社会下的人,要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样平淡却违背伦理的话语。
几乎相当于:我并不介意你过往的骯脏、腥臭、腐烂。
因为我会爱你。
我也不介意你可能曾经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杀人狂、食人魔。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爱你。
祁越不懂。
或许似懂非懂。
唯独爱这个字,无论你把它揉捏成多少片,伪饰成什么样。缺爱的小狗总能第一时间把它找出来,占为己有。
他的企鹅很小气,经常有很多话,藏着不说。
难得她愿意坦诚一次,听到祁越耳朵里,差不多就是: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爱爱爱。
又来了,心臟『pong』一声炸开。
祁越猛地拉开距离,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没头没尾地一句:「听到没?」
这回轮到林秋葵问:「什么?」
祁越抓着她的手,戳了自己一下,理所当然地说:「它跳很快,因为我特别爱你。」
一样的话其实听过无数遍,但好像每次都会感到吃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把这种话,说得这么不加掩饰,又这么肆无忌惮呢?
林秋葵慢半拍地笑:「翻来覆去就这一句,你怎么说不腻?」
——不经常说的话,怕你不小心忘掉。
毕竟人是记性很差的生物,他们一觉睡醒就容易淡忘重要的事。
一个停顿有概率忘记,一个迟疑也有机率忘记。
有时连一个抬眉、一个低眼、一次人群中的擦肩而过,他们都会忘了说爱,忘了自己有在被爱。
红猴后来为了不挨揍,掏钱请祁越看的爱情电影里就有这样一段独白。
这个祁越不说,他只很轻地哼一声:「反正你喜欢听。」
「难道我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吗?」林秋葵又从他的手里滑走。
祁越迅速抓住:「不行?」
「行。」她又溜掉,模仿他单调贫瘠的造句方式说:「反正你是笨蛋。」
祁越:?
「你骂我。」
这次摆明了在骂
她还不承认:「胡说。」
「肯定有。」
笨蛋可谓实实在在的骂人词彙,确实不好否认。
好吧,林秋葵换个说法:「爱你才会骂你。」
「……」
真的假的。
换别人说这种话,祁越打死不信。
偏偏换成林秋葵,他竟半信半疑,锋锐的眉锋被月光悄然软化。
简直天真得有点可怜,被人骗得团团转。
以至于没心没肺的小狗主人都看不下去,唇角一弯:「骗你的。」
啧。祁越摆出一个凶凶的表情:「我就知道。」
他好几次伸手逮她,被她一次又一次灵活地躲掉。
纤柔的发梢一次次擦着指腹掠过,像风筝,像精灵,像一片秋天的落叶,走过拐角,顿时消失不见。
换做以前,祁越肯定要着急的。
但现在不会。
因为一个人真的爱着另一个人,她就註定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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