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几千部电影,随便你报什么名字肯定在我的已看影单里。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我一事无成。没有爱情,没有事业,家里人也嫌弃我。我太普通了,太平凡了,每天晚上做梦都想着什么时候能露一手,让他们都回头看我一眼。结果倒计时来了,有什么用呢?我的能力居然只是投屏,连异能都这么普通,到底为什么我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啊?搞不懂。」
不清楚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追寻意义。
林秋葵回:「平凡没有什么不好的。」
黄熊笑了:「只有你们这些不平凡的大人物才会说这些吧?谁会希望自己的人生就是出生,长大,然后做社畜,一辈子窝在弹簧都坏掉沙发里看电影啊?」
「谁不想被看到,被记住,被羡慕呢?」
「我能想到的普通人唯一意义就是用来衬托不普通的人,看着那些光芒四射的人然后心里明白,啊,原来那就是我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没法成为的人啊。只能下辈子再努力了,平凡也挺好的——你以为这种话很好说出来吗?」
「相比倒计时前,你会更喜欢现在吗?」
其实没必要说那么多的。
许是因为一切都要结束了,林秋葵破例说了:「平凡是约定俗成的标准,也算一种标籤吧。平凡的性格,平凡的生活,平凡的世界,只有当你失去这些东西的时候它会能显得不平凡,不是吗?」
战争让和平显得不再平凡。
如低谷让平原显得不再平凡。
只有更糟更恶劣的环境降临才能凸显出以往不满的平凡的价值,这条真理就是这样成立的。
她就是那个例子。
「不要说得太好听,如果可以选择——」
「我选平凡,不管多少次都一样。」
不过能够得出这个答案前提是,她再也不可能重新拥有过去的生活。
失去后才能懂得,或是无休止地自暴自弃、在这种问题上白白纠结了几十年才想通这个,多少有点造化弄人的意思。
快要炸毁的执行者号中,林秋葵在黄熊幡然醒悟的呜咽声中,走向装备室。
不过她不需要那些装备。
她按下按键,打开重重舱门,平静地走进海里。
和想象中的一样,海没有伤害她,传说中能顷刻把人碾爆的压力也没有作用于她。
实际上,活像回到襁褓,妈妈的子宫。除了思维像柜檯的杯子一样砸下来,碎掉,散论落,她甚至觉得格外安详。
「出来吧。」
细小的气泡自唇缝间溢出。
假如宫殿是人们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林秋葵看到的东西就还好,只是一座普通房屋。
它没能让她恐惧。
说明世上几乎没有东西能让她再惧怕。
「出来。」 她说。
「我知道你在这里,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假循环。如果不放我出去,我很确定,无论再来多少次,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撂下狠话,表达决心。
宫殿后斑驳的黑色微微一动,迅速涌起一个硕大的轮廓,缭绕颗粒,迸发光辉。
那就是异种,海妖,洛厄斯。
都是它的名字。
原来它即使阴影本身,始终蛰伏宫殿的背面,观察所有,同时操纵着所有。
不同于上回直面b级异种原形态,思维紊乱打结,身体战栗不已。
这一次,大脑十分清明地运转着,林秋葵重复观点:「你让我走,我让你实现愿望,这很公平。」
异种的回答是:
来
见
我
,
城
实
地
,
见
我
。
它利用某种脑波动进行交流,那是思维与思维的直接对话,无需出声的衝击。
话落,深海捲起水流,黑暗与万千颗粒铺天盖地涌来。再回神,林秋葵已回到帐篷,队友们正不解地等待着决定。
「秋葵?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
「丽娜,下午找姜苗要一条船。」
「……什么样的船?」
「好用的船,好看的船,奢华的船,游轮之类的,就当度假怎么舒服怎么来。」
军舰战斗机之类的东西她也有,源自不死军团,源自军械库。但要论美观舒适秋游用,当然还得姜苗出力。
林秋葵算盘打得响亮,队友们却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想不通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直到祁越敲了敲桌面,一声不耐烦地:「聋子?听不懂人话?」
包嘉乐立刻:「哇!坐大船!好开心!」
趴在桌上画画的妮妮:「……开心?」
叶丽娜:「那我就去联繫姜苗了。」
叶依娜&夏冬深:溜了溜了.gif
众人一哄而散,帐篷里剩下两人。
看着视野中模糊但照常蛮横、凶狠的祁越,林秋葵笑了笑,侧身抱住他。
?怎么突然要抱?
小狗脚短(?)摸不着头脑,刚想抱回去,冷不丁耳边落下一声:「祁越。」
他反射性:「嗯?」
「虽然有点不太聪明,又胆小,但你还是很好的,特别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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