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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了怪了,她穿的那么像丫鬟吗。

谭殊然强扯起一抹笑,对着风光的那人福了福身:「二殿下认错了,民女不过一介妆娘。」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二哥不与谭妆娘是熟识吗?」

又是黎景舟。

是了,二皇子大婚,黎景舟身为皇弟理应来露面的。

他今日仍是万年不变的一身白衣,与眼前大婚一片片喜庆的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点面子也没给二皇子。

二皇子看他的眼神带了些怪异,终也是没说什么,骑着宝马去了正门。

这兄弟二人的感情简直到了冰点,谭殊然啧啧两声。

看过不少宫斗剧,她知道皇家最是凉薄,面上再过得去,等到利益发生衝突时,哪个也不会心慈手软。

逃也似的躲开了黎景舟这边的伴郎团,谭殊然忙是赶回当铺,生怕晚一步又碰上哪位熟识。

熟识是没机会碰得上,全程只有心绞痛陪着她,心臟处一抽一抽的疼痛险些让她昏死过去。

谭殊然惨白着一张小脸,捂着心口处的手加了几分力气。

二皇子大婚,也没有哪位娘家人敢拦着他不让进,他顺利地到了沈媚姎的房门口。

「本殿怎么不记得红妆楼有这么一个小妆娘?」二皇子沉声问着身旁的侍从。

他并没有明白黎景舟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这个弟弟惯会阴阳怪气,向来不与他明说。

随身侍从自然也给不了他回答。

谁又知道红妆楼何时来了个美娇娘。

京城内因着大燕的皇子大婚,满街撒了铜钱和喜糖,皆是喜洋洋的一片。

北界郊外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树林中白雾瀰漫,立秋的天儿,地上竟是起了一层霜。

林子里泛着凉意,迷雾中还依稀能看见几个打转的身影,仿佛是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他娘的,这小崽子跑哪去了?」汉子恶声恶气地叫骂着。

一个声音粗嘎的男子道:「都说了换个地方,偏选这么个鬼地方,闹鬼似的把人丢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是忌讳出这檔子事。

密林的接连几丛灌木都沙沙的响了起来,两三隻兔子戏耍他们似的来回窜着。

冷风呼啸而过,呜呜的好似谁在呜咽一般,瘦子打了个哆嗦。

高个子的不以为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急什么,一个小崽子还能在这林子里活下去?」

大燕北郊多野狼,那野狼若是饿了,半途吃个小孩崽子也未尝不可。

把孩子丢在北郊,那必定是活不成了。

似是想到了那愁人的孩子被狼开膛破肚,壮汉怪声怪调地笑了两声,在这寂寥的林子里显得有些诡异:「他就不该挡了主子的路,小小年纪身死他乡。」

正是这般要紧的关头,

高个瘦子搓了搓双臂,被冻得打了个寒战:「别瞎扯了,先回去復命要紧。」

几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白雾没有消散,反倒是越来越浓。

不远处,一丛灌木中探出一颗脏脏的小脑袋。

第10章 捡来的脏孩子

谭殊然和系统打着商量。

她这副身子实在是有些撑不住,而系统每日只会在固定时间内向心臟注射补给药物。

谭殊然瘫在塌上哼哼唧唧,如同不久于世的老太太:「什么叫你也没办法,跟我一同归西你就有办法了?」

系统也有些心有余悸:「要不是系统出手及时,宿主和系统已经归西了。」

气恼地翻了个身,谭殊然把头埋进枕头,闷声闷气地道:「没几天可活了,还是及时行乐吧。」

系统的强心剂药效快,但每天只有两针可用。

要是放前些天还好说,这几天她忙得脚不沾地,又频繁受到惊吓,需要大剂量的强心剂。

她稍微缓了一缓,还是认命的坐了起来。

「啊!」门口的采薇一声尖叫,差点把她吓抽了去。

青禾也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她张了张嘴:「姑,姑娘……」

谭殊然脸色凝重,踩着布鞋到了门口,就见一个满身血痕的孩子站在门口。

他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那么直直的站在门口。

如今南街上没什么人,南街的摊主住户都去了正街捡铜钱收喜糖,唯独谭家当铺的店门大敞着。

那孩子一身满是血淋林的伤口,任谁蓦得见了都会害怕。

一阵秋风吹过。拖地的几根布条微微飘荡,像没有生机的孩子一样。

谭殊然不清楚他为何会遭受这般非人的待遇,褴褛的衣衫都被血浸湿了,现在血已成痂,彻彻底底的黏在了伤口处。

「小孩,过来。」谭殊然怕吓到他,声音温和的俯身招呼他,

她没有去伸手扯那个孩子,毕竟精神受到创伤的孩子容易产生应激行为。

小孩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里,怎么唤也不动,采薇低声道:「姑娘,他是不是傻子啊?」

小小年纪,却是这般古井无波的眼神,像是历经世间沧桑的老头。

谭殊然觉得不然,她柔声道:「你站在这里不就是希望我能帮你,进来吧,我给你处理伤口。」

那孩子还是站着不动,似乎是在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殊然也不急,就这么看着他,许久,他才像被注入了生命一般,一瘸一拐地跟着她进了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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