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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殊然把人安排进了里屋,让采薇去找郎中,这边青禾已经照她吩咐的取来了一坛老酒。

「小孩,你怎么被打成这样?」谭殊然找了块干净帕子给他擦脸。

那孩子不应声,低垂着眼睫,又成了方才的木偶样子。

他被打的身上没一块好肉,唯独脸上还算是能看的过去,只不过鼻樑上的伤估计要留疤了。

谭殊然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要给你消毒了,忍着点疼。」

高度酒精的味道瀰漫开来,一张浸满烈酒的帕子擦拭着伤口的周围,奈何布料紧紧粘合着谭殊然狠了狠心,拿烈酒融掉血痂,勉强分离下几块布料。

出乎意料的,他不仅是一声不吭,甚至仍是木着一张脸。

青禾在一旁看得眼角不禁抽搐。

盆里融掉的血水越来越多,浓烈的血腥味被释放出来。

「呕……」青禾没忍住一阵干呕,踉跄地出了里屋。

谭殊然这才发现,不只是身上殴打出来的伤,脚腕甚至还有被兽类撕咬下的皮肉。

她强忍着干呕,用了半坛老酒才算清洗干净,可怜这孩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现在似乎精神也出了些问题,实在是让人头疼。

郎中只听说有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孩子,当见到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一幕倒吸了一口气。

谭殊然不大放心,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怕郎中处理不到位,她守在那孩子身旁,寸步不离。

「谭姑娘还是出去吧,我好给他上药。」郎中意有所指的道。

顺着郎中的目光,谭殊然明白他说的是那孩子腹部的伤痕。

伤口扩散到了小腹处,谭殊然抿了抿嘴,还是听话的给两人留下了单独。

古人看中男女大防,男女三岁不同席,在她眼里是个八岁九岁小孩,在他们看来则不是如此。

「先生,您可在南街周围见过这孩子?」谭殊然想了想还是问道。

他伤成这幅样子,估计是被家里人打的,自然是不能送回去,要想留下他还是打探清楚底细的好。

「老夫还未曾见过,」郎中用白布给他扎好伤处,搓着白须道。

那就不是南街人士了。

「劳烦先生了。」谭殊然拿了银两客客气气的送他出门。

里屋里,那孩子眼中有水汽消散。

正街三皇子府。

无双跪地把密函呈上,书房隔间里气压低沉,黎景舟十指交叉,指骨不耐地一开一合:「黎景承这么说?」

无双沉声道:「还是皇子妃让二皇子改了主意。」

不过刚入门的皇子妃,竟然也能左右他了。

黎景舟半阖着眸子,轻嗤一声:「沈媚姎如何蛊惑的他?」

「皇子妃只说是想要谭妆娘手里的香粉。」

听他提起谭妆娘,黎景舟掀了掀眼皮,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本殿让你去查的,你这些时日可查到了?」

他不得不对南街的这位妆娘警惕起来。

看似不过一个小小妆娘,先是被黎景承招纳,后又引起这么大的骚动,前些天甚至还虚与委蛇的要与他谈生意,他还是提防些稳妥。

无双正是对此不解:「属下查清楚了,她本是京外之人,来京继承谭父的产业,前些天被退了婚就昏死过去,多有传言说她被夺了舍。」

不过一个孤女,背景干净流言多而已,何劳主子为此大动干戈。

黎景舟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但王荣那日说的话他还记得,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活不到及笄。

他原本还有个五皇弟,因着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早早就殁了,死在了六岁的冬日。

他不信黎景承有那么大的本事,要是说现在的谭殊然被他那二哥掉了包,黎景舟更愿意相信她被鬼魂夺了舍。

「过些时日把护国寺的老方丈请来便是。」黎景舟眸子暗沉下来。

无双也微微睁大了眼,但还是应声道:「是。」

意识到黎景舟不对劲的不止无双,榕树上藏匿的身影许久才出了声:「主子不是最忌讳这些?」

往常皇后娘娘都不会与他提起这些,无双顺口说出去的民间閒话他反而上了心。

楼弃吐掉了嘴里的的叶梗,啧啧道:「竹影倒是还说过几句,那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子,看着主子和竹影好一顿愣神。」

「这些时日她出来的勤,搅得南街不安宁,许是惹了主子不快,你好好当差,莫要胡乱揣测主子的心思。」无双嘱咐道。

此时,不知羞耻的谭殊然正琢磨着如何安顿那小孩。

方才她已经给他取了新的名字,毕竟要在当铺待下去,总也不能没有名字。

郎中叮嘱卧床静养,他说什么也不肯上床休息,谭殊然摸了摸他的头,温言劝说道:「子渊听话,先好好养伤。」

子渊执拗的很,青禾采薇轮番上阵也没有说服得了他,直到鸣蝉把谭殊然叫了来,他才肯坐在床上。

心理受到创伤的孩子大都神经脆弱,谭殊然把店里小憩用的小榻搬到里屋给他睡,生怕他半夜出了岔子。

子渊眼神空洞的样子像极了破旧的布偶,

青禾是真心心疼他,为他跑前忙后的置办了衣服。

可能是同为捡来的,青禾对这个孩子自带了好感,她小心翼翼地吹凉了汤药餵到他嘴边:「快趁热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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