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精力全部围着案子转,加班加点工作到凌晨是常事,对于饮食生活的方面,也是能省则省。
闻识川曾跟她说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根本没时间呢。
上班的时候连轴转,一有了休息的空隙,就只想一个人静静呆着了。
这么想着,她扬眸,提议道:「其实成桥市好吃的店还蛮多的,等到什么时候閒下来,我带你去吃吧?」
「嗯。」他没拒绝。
身后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从单手扶着盛乔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门口看见他们两人的时候,周从也是一愣,没料到他们会等在这里,随即反应过来,衝着闻识川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姐弟俩在里面哭了一会,没说其他的。」
闻识川点点头,陈芷连忙伸手将盛乔从周从怀里捞出来。
刚才在办公室连一脸骄傲跋扈的女人,现在犹如一滩软乎乎的烂泥,抓住一个人就自然地附着上去,身体倾倒下来,压的陈芷有些吃力。
周从见陈芷有些勉强,想了想还是示意陈芷把人交给他。
于是烂泥又瘫了回去。
盛乔脸上的精緻漂亮的妆被泪水染花了大半,眼神空无一物,嘴里一直喃喃:「怎么会这样……」
麻绳专挑细处断,一个家庭的倒塌往往只需要断掉最脆弱敏感的一处。
陈芷记得,盛家是出了名了重男轻女。
作为盛家唯一的儿子,盛父盛母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了又会如何,又该拿谁撒气,盛乔心里清楚。
她愤怒,是恨她的弟弟没能成器,是恨他连做人基本的准则都没学会。她悲伤,是因为这件事产生的后果都要她一人处理,或许还要受尽冷眼和辱骂,最终也落不得一个好名声。
订了婚的女人,却有一个杀人犯弟弟,不管是论什么家庭,都要仔细考量的一下的。
陈芷看着已经把半个头都埋在周从肩上的女人,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想联繫人把她带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嘴角向下耷拉着,视线不由得落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这种习惯性的依靠,让她不由得下意识在有困难的时候向他投去试探的一瞥。
闻识川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随后清了清嗓子,沉声吩咐周从:「你先带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帮忙联繫她的家人。」
周从刚点头应下,陈芷便走上前扶住了盛乔的另一半手臂,衝着闻识川示意道:「我来帮忙。」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绕过他们,进了审讯室。
两人把盛乔扶到了办公室走廊的长椅上休息。
周从难得贴心一回,看到瘫在椅子上跟个行尸走肉的女人,破天荒的没有说什么吐槽的话,只是衝着她身边的陈芷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这里。
陈芷坐在盛乔身边,任由女人将头埋在自己的颈窝里。
泪水和温热的呼吸,一点点熨烫着她的肩膀,这种情况下语言显得格外无力,她便静静陪她这么坐着。
过了几分钟,盛乔才慢慢缓过来,抬起头,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布告栏。
周从不知何时也走了回来,手里还握着一杯水。
他伸出手,将手里的一次性纸杯递给盛乔,声音发虚:「糖水。哭了那么久补充一下水分,不然等会儿晕过去,可没人管你。」
陈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料到周从还会照顾人。
盛乔从他手里接下水杯,仰头一饮而尽,将空杯子还给他的时候才小声说了句谢谢。
周从手里握着空纸杯,看着杯壁边缘沾着的红色口红印,在原地僵了片刻,才转过头将被子扔进垃圾桶。
盛乔坐在长椅上,背弯下去,胳膊顶着膝盖,用双手很无所谓地在脸上摸了两把眼泪,陈芷在一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知道一人坐在原地沉默了多久,她才缓缓坐起来,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声音很闷:「小芷,我实在是想不到,盛星宇竟然会杀人。」
「他才十九岁啊……」
陈芷降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地安慰:「这也不能怪你,他已经成年了,早就有给自己行为负责的能力。」
「要是爸妈知道了……估计又要怪我这个姐姐当的不好了。」
这次还没等陈芷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周从倒是先开了口:「他们的儿子没教育好,凭什么怪到你头上来?」
盛乔淡淡瞥他一眼:「……你懂什么?」
周从的确不懂,但他说这话的确是一片好心,陈芷想说点什么让气氛缓和一些,却没想到周从又开了口。
「要是你爸妈怪你,你就让他们来找我,我给他们说,我是警察,他们总得听一点吧?」
陈芷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盛乔抬眼,认真望着他,片刻哑然失笑:「刚才不是还躲着我么,现在又这么爱管閒事?你这警察当的,可真是称职。」
周从想开口解释:「我——」
「行了,你俩别吵了。」陈芷及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吵,目光落在盛乔身上,「先找个人把你接回去,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缓过来了再说。」
盛乔沉默点头,从肩膀上挎着的珍珠手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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