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脚步一顿，转身就对上从漫妮那双发着光的自信眼眸。
心一沉，不自觉抿了抿嘴：「你有什么事？」
「你刚才说我比不过她，现在呢？」
周从嘴角一抽，这人都还在这里站着呢，她难道没有点廉耻之心的吗。
只能装傻：「什么现在？」
「你现在看清楚她是什么人了，还觉得我比不过她？」
周从身子一僵，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闻识川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自己身上，连带着陈芷好奇的打量，两人都在等他给一个答案。
明明是三个人的战役，却莫名把火力引到了他一个吃瓜的人身上。
他眨了眨眼，脑子飞快转动。
想起早上自己对陈芷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和说完之后他无法开口的抱歉。
此刻他恍然明白，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一个表明立场的机会。
于是他直起了身，抬起了头，平日的嚣张和不驯在一瞬间重回。
一个包含着深意的轻蔑眼神重重落在从漫妮身上。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看清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此话一出，从漫妮脸上笑容僵住：「……你什么意思？」
「没能力没情商，那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你倒是多的要死。你不是心理科医生吗，什么时候也给自己看看病吧，你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是不是有点问题？」
从漫妮神色一凛：「你说我有病？」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善意提醒。」周从一笑，「不过这也是跟你学的，你刚才对我们首席心理顾问的话不是说的挺好吗，那么多内容，三言两句就概括出来了，你估计也就这方面有点天赋了吧？」
「不过很抱歉。这天赋，我倒是比你多得多。」
「让你来配合警方办案，啥都没帮到不说，话里话外倒是关心起我们人民警察的感情生活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觉得你比不过人家吗，拜託，长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们之间的差距。」
他越说越起劲，嘴皮子利索的让人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作为警察，我给你一个建议。你要是真的閒，不如把你的专业能力再精修一下，少关心别人的人生，好歹说出去还有个拿得出手的特长，不然光凭藉你那张脸和你那种莫名的自信，迟早玩完。」
看着燃起的火灭不了了，周从还想继续说下去，「首席心理顾问」陈芷本人，先出声打断了他。
「行了周从。」她的声音很淡，看向周从的目光里却没有指责，「不是感冒了？喝你的药去。」
「我还没发挥实力呢。」周从摊了摊手，看向已经被他说的恼羞成怒的从漫妮，心情难得畅快，「行，竟然陈顾问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
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闻识川，声音弱下去：「那闻队，我先走了。」
「嗯。」他点点头，视线又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从漫妮已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也察觉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似有似无的打量眼神，心底怒火中烧，可却无法发泄。
半晌，缓缓开口：「那我也走了。」
脚都还没挪开，闻识川的声音冷冷响起：「从医生，稍等。」
一顿，心中涌起一阵喜悦，难道自己还没完全输？
脸上笑容重回，看向闻识川：「闻队长，怎么？」
陈芷也有些不解，侧过头看向闻识川，皱了皱眉。
但闻识川完全没看她，裹着寒意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从漫妮身上，说话的语气也犹如坚冰。
「我跟你的律师聊过了。」
一句毫无前因后果的话，陈芷一顿，想起自己那个已经无疾而终的官司。
她说算了，可是闻识川没能让这件事情真的算了。
从漫妮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
闻识川面色不改，声音依旧冷清：「孙滢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过几天你会收到一封律师函。」
听到孙滢两个字，一瞬间，从漫妮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像个雕塑一样立在了原地。
口中喃喃：「你怎么知道……」
闻识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收回眼神，伸手握住了陈芷的手腕。
陈芷还在原地消化，没等她缓过神来，自己就已经被闻识川拉着离开了这里。
脑子是木然的。
等到两人走到走廊深处，闻识川才缓缓鬆开了她的手。
她没说话，目光落在闻识川身上，眸光闪烁。
她在等待他的解释。
几秒之后，闻识川缓缓开口：「这事本来是想等到解决了再告诉你。」
陈芷摇摇头，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帮我的，明明我已经说算了。
她心里是感激的，是被暖意覆盖的，可是她不得不去问这个问题。
他是什么立场，对他而言，她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说那些让她误会的话，默默做那么多保护她的事，明明她才是亏欠的那一方，为什么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已经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
如果他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说出来，难道表露心意对他而言就那么难。
或者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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