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这个问题已经快要把她淹没了。
她总是会不自觉沉沦于此，又不自觉幻想他们之间的未来。
暧昧到了这个份上，两人的距离也不过就是一层薄薄的纱。
总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关係不纯，却惟独瞒着自己吧。
面对她的质问，闻识川脸上难得露出一抹迟疑。
很快，他的声音便送到她耳边：「没有什么原因。」
陈芷有些受不了，急切发问：「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怎么会没有原因？」
他没说话，表情黯淡。
「闻识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有一股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的衝动，「我没办法不多想，你知道吗？」
「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跟别人说的那些话，我没办法不去想我们之间，加上我……」
他一怔，看向她。
「我……我欠你的够多了，我不想之后还不清。」
她最终还是泄了气，要说的话就在嘴边，可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她说不出口。
他眸光暗下去。
头顶灯泡发着清冷的光，打在两人身上投出厚重的阴影。
走廊外，不少刑警来来往往，脚步声讲话声，纸页翻动声，此起彼伏。
这本来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可她心乱如麻。
很多时候，她都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
明明内心是渴望与他靠近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划清界限的推辞。
她很想说，闻识川，我没办法不多想，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她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怕还不清。
还什么呢。
她欠他的，她本来就还不清。
两人走到今天全靠闻识川的大度，她发现自己现在好像真成了周从嘴里那个持宠而娇的女人。
名分重要吗，关係重要吗。
她一直想告诉自己，只要闻识川安全，在自己身边，她就不该再奢望更多。
可是他总是给自己机会，让她没办法不去想。
她想跟他有未来，有结局，有一个好结局。
起码他要活的长长久久，起码他的下半生再无伤病。
她又希望，在那些日子里，她都在他身边。
「陈芷，你不欠我什么。」
他忽然开了口。
她看向他，眨了眨眼，犹豫着。
他继续说：「之前你不欠，以后也不会欠。我做这些事，仅仅只是因为我想做。」
他看向她，神色认真。
「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你是你。」
「我的立场，在你这边。」
她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心中涌进的感觉她说不清，但那种焦虑莫名被他的话抚平了。
而闻识川也没解释。
几秒之后，他收回视线，朝她伸出手：「走吧。」
她愣愣跟上。
第42章 连环凶杀案
◎所以，走吧◎
市局的休息室不算宽敞, 陈芷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周从收拾的很干净。
窗户半敞着透气，下午有风吹进来, 将她的头髮吹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随着闻识川进了房间, 弯腰坐下之前拢了拢发。
看着眼前目光浑浊的老人，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找回了之前工作时的耐心。
面前的老人叫郭津铁, 来之前她已经看过他的资料，对他阿尔兹海默症的病情有大致的了解, 闻识川也查到不少关于他的资料。
案子走到现在, 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在背地操纵、买凶的人就是郭越无疑。
儘管动机和线索齐全, 但却还是有众多疑点待发掘。
比如他买凶时跟行凶者的联繫方式，他买凶资产的来源，居住在工地里的老人郭津铁和他的关係。
以及胡威令人蹊跷的花生过敏死因, 到底是谁用什么样的方式投放的花生。
这些问题丞待探究和解决，调查工作就不能停止。
他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真相还没有被揭开。
第二次调整坐姿, 陈芷将椅子往桌边拉了拉，直起身，看向对面老人的目光很柔和。
「你好, 我是陈芷, 是公安局的心理医生。」
她悠悠开口，郭津铁疑惑地看她一眼, 没言语。
陈芷将手里的照片放到老人面前，轻声问：「你认识这个人吗？他走丢了, 我们需要他的信息。」
照片上的人是郭越, 郭津铁凑到桌边认真看了两眼, 片刻点点头。
他说话结巴, 字句吐不清楚：「……我的儿，儿……」
「你说照片上的人是你的儿子？」
老人点头，慢吞吞开口：「我今年……学费还没交，他老师……老师要催的，我明天进工地，问……问老闆提前拿点工资……」
陈芷皱了皱眉。
虽然早有猜测郭越跟他是爷孙关係，但DNA鑑定结果迟迟未出，在没有实锤的之前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现在郭津铁指着郭越的照片说是自己的儿子，倒是把他们是爷孙关係的可能加固了。
阿尔兹海默症是痴呆的一种，越到了后期越影响正常生活，而最明显的症状就是记忆障碍。
他遗忘的事重被提起，或许在他的认知中会被另一件事情所代替。
而结合他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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