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志哼一声：「他师父喝多了喊他倒酒，那小子彆扭很，心里憋着坏呢。拿着酒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那晚上直接灌了他师傅一瓶酒，最后还得自己把人拖回去。」
「咳咳——」
两人聊得正开心，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陈芷转头看，就发现闻识川坐在病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
「闻识川，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陈芷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迈开步子走到他跟前，「祝法医来找你了。」
闻识川点点头，「没来多久。」
又指向床头柜上的饭盒，「早上炖的排骨汤，这会儿味道应该刚刚好。」
陈芷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想喝？」
「你昨晚点讚的动态我看得见。」闻识川轻声解释。
陈芷：「那我还点讚了火……」
闻识川知道她想的什么，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打断她：「火锅、烧烤、麻辣烫，等出院之后。」
陈芷故作沮丧垂下了眼，「好吧……」
「嗯，现在躺下，我给你支桌板。」
陈芷有些犹豫，「我今天可以在茶几上吃。」
闻识川动了动嘴，声音平缓：「我有些话要跟祝法医说。」
「那我在这边不是也可以听到？」陈芷有些不解，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还是你只想让我听？」
闻识川没否认：「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出事那天我去了哪？」
陈芷目光一顿，没料到闻识川会突然说这个。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闻识川的失踪跟祝明志有关的时候，闻识川已经把午餐端到她面前。
他的声音也放低了：「我把话问清楚，才能把发生的事放心地告诉你。」
陈芷愣愣点头，听话的没多问。
看着闻识川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沙发坐下，她早已食不知味，耳朵竖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两人的谈话中。
闻识川刚落座，祝明志脸上的那抹颓丧又显现出来。
「当时我可是想杀了你，为什么没举报我？」祝明志垂下头，困扰他一个多月的问题终于可以问出来，「我问过郑局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祝明志的话，陈芷一惊，手中的勺子掉在碗里。
什么意思？
祝明志想杀了闻识川？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吗？
闻识川的反应给了她回答，他面色凝重，只是反问：「为什么你说是我，害死了我师父？」
「当年张高卓调查你跟祁云的案子时，留下的笔记，你看见了吧？」祝明志冷着声音，「那笔记缺了几页，留下的内容都是跟你有关係的。」
「郑局给我看过。」
祝明志：「他怎么说，他相信你完全没参与当年那场诈骗案？」
闻识川默认。
「我不相信。」祝明志的声音很淡，岁月将恨意冲刷，留下的平静泛着寒光，「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自杀。闻识川，你敢说你不知道？」
闻识川紧皱着眉，「我该知道？」
「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傻？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觉得我会把你引过去吗？」
「那就把证据拿出来。」闻识川冷冷打断。
「这里。」祝明志从口袋掏出一个U盘丢在桌上，「这是当时张高卓跳楼之前跟祁云的通话录音。」
闻识川拿起桌上的U盘，眉头紧蹙，「你怎么拿到的？」
「祁云联繫他以来，每一次跟他通话，张高卓都会记录下来，存在他那个老掉牙的手机SD卡中。他跳楼前，把这张卡吞进了肚子里，我做尸检的时候发现的。」
祝明志紧绷着脸：「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没告诉任何人这张卡的存在。有些事情你做过，改正了，没人会怪你，毕竟已经走到今天，你也坐上了这个位置，这是张高卓对你的保护和期许。」
「但他用自己的命给你换来的这些，是让你去坦然接受自己的过去，而非一昧的否定。不然他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但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真是我看错了人。」
陈芷不懂祝明志在说什么，明明刚才谈起闻识川他还一脸和善，为什么此刻再次说起，他就变得如此失望。
闻识川又做错了什么，闻识川失踪的那一天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芷脑子一团乱麻，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闻识川没理祝明志说的那一堆意味不明的话。
径直从茶几一侧拿起笔记本，就要播放U盘里的内容。
第92章 陈旧诈骗案
◎迟来的告白◎
U盘插进电脑, 一个文件夹映入眼帘。
闻识川沉着脸在触控板上滑动操作，不一会, 一阵杂音萦绕在病房内。
陈芷在几分钟之前就没再吃饭, 此刻听着电脑里发出的杂音，心头升起一阵莫名的紧张。
电话录音的质量很差，杂音过去几秒才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你在哪？」
张高卓的声音穿透时光再次钻进闻识川的耳朵, 他放在触控板上的手一顿。
录音依然在缓缓播放。
「张队你已经到了？」祁云说，「我还在路上呢, 刚才知道你家人的噩耗, 这个时候约你出来实在抱歉, 请节哀。」
哪怕是隔着几年光阴，祁云讲话语气还是一样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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