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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眼前的破屋,描绘起了美好的蓝图。

「这个屋子并非毫无优点,最起码它的地势很好,不怕雨水浇灌,地基打得也很牢,墙都塌了一半,墙根还是稳稳的。

「我们只要筹集一些钱,把墙壁和屋顶修一下,或者做成格扇窗,或者挂上竹帘,颳风下雨就把竹帘放下来,天气好的时候就这么敞开着。」

春日里可以闻花香,可以赏春雨;夏日里有凉风习习,鸟鸣啾啾;秋天就更棒了,满园的果子它不香吗?

即便到了冬日,肯定也有别样的乐趣,楚溪客暂时想不到,那就不去烦恼,入了冬再说。

他原本是为了鼓励同窗,结果,说着说着他自己也上头了。

「如果赵祭酒愿意多给一些钱,还能用多余的木料搭一个『读书亭』,谁想大声诵读就可以过去。

「还可以搭个小灶台,不用太大,到时候我从家里带来奶茶啊,烤肉啊,菜包子啊,热一热就能美餐一顿。」

「想想就觉得很不错。」黄瑜一脸梦幻地说。

林淼笑道:「岂止不错,可以说是捡到宝了,要是让那些天字班的看到了,还不得跟我们抢?」

「这可不行,咱们好不容易盖的呢!」同窗们连忙表态,就像已经盖好了似的。

楚溪客笑呵呵地问:「所以,咱们是决定好就在这里了,是吧?」

同窗们用力点头:「就在这儿,让回去都不回去了!」

林淼是唯一冷静些的:「可是,这需要钱,还有人力,并且须得保证建好了不被红眼病抢走。」

楚溪客嘿嘿一笑:「走,咱们这就要钱要人要保证书去!」

林淼挑眉:「你有主意了?」

楚溪客头髮一甩,自信十足:「没有。」

林淼:「……」

楚溪客:「但我会哭啊!」

第104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重点不在哭,而在怎么哭。

楚溪客没有盲目搞事情,而是先让最熟悉太学的黄瑜打听了一下国子监那边的情况。

——国子监, 是朝廷设置的主管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以及律学、书学、算学的机构, 不像太学一样是教学场所, 更偏向于办公的衙门。

其中,最高主管人就是国子祭酒,往下有两名司业、一名国子丞、一名主簿。

黄瑜来太学好几年了,最初是在天字班, 后来祖父得罪了今上被贬官,他也就从天字班转到了黄字班, 而且原本预定的举荐名额也没有了,这些年就一直在太学蹉跎着。

楚溪客其实挺佩服他的, 黄瑜看起来比他大不了两岁,寻常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最重脸面, 陡然间面对如此大的落差,寻常人恐怕会就此一蹶不振, 甚至退学离京。

黄瑜却整天乐呵呵的,十分热心, 帮助过不少初来乍到的学子, 甚至直讲,因此人脉极广。

没一会儿,他就打听出来了:「赵祭酒不在,说是去了礼部, 商讨科举事宜, 如今管事的是两名司业, 一个姓赵,一个姓郑。」

楚溪客坏兮兮一笑,也就是说,不管他们今日怎么闹腾,都不会连累到自家师公了!

天意啊!

他当即问:「这两位司业哪个是管钱的?」

「郑司业。」黄瑜说,「赵司业主管授课安排以及人事分派,平日里六处的开销以至诸位博士的冬夏补贴,都由郑司业来定。」

楚溪客谨慎地问:「这位郑司业莫非是荥阳郑氏?」不然为何得了这么个肥差?

黄瑜摇摇头:「郑司业是长安人,和荥阳没什么关係,不过……」他压低声音,「小道消息,都说他是今上的眼线。」

嘿,这不就天时地利人和了吗?既然是今上的人,那八成是自家阿爹和师公的对手,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楚溪客小手一挥:「走,找他去!」

黄丁班的同窗们还是相当团结的,楚溪客一通游说,这些年轻人便热血上头,当即抬着书案,背着笔墨跑到国子监「哭」去了。

国子监就在太学旁边,过了月亮门就是,平日里常有博士、直讲等来来往往,偶尔也有学生过来请教功课,因此楚溪客一行人虽然瞧着奇奇怪怪的,但也没人拦。

这边环境很好,上至国子祭酒下到太学直讲,每个人都有一个小套间,前厅办公,后屋休息。

郑司业的屋子刚好在走廊一头,楚溪客带着同窗们把书案一放,在抄手游廊上摆了长长一条。

郑司业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当即皱眉:「怎么回事?」

楚溪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片生姜,在眼睛下面抹了抹,当即飙出泪花:「回禀司业,我们是太学黄丁班的,今日一早欢欢喜喜去上课,却发现课室被人占了。我们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去问薛典学,薛典学好心指点我们,说让我们找赵祭酒……」

别说郑司业,就连黄丁班的其他同学都震惊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方才的情形,他们险些就信了!

郑司业显然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由抄起袖子,敷衍道:「那你们便去找赵祭酒吧!」

楚溪客用藏着姜片的袖子摸了把眼,瞬间眼泪汪汪:「去问了,说是赵祭酒不在,您就是这里最大的官,我们就来找您了。」

另一位司业刚好住在对面,又刚好出来看热闹,当即翘起两撇小鬍子:「什么叫他才是这里最大的官,我跟他可是平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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