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月将杯盖放在地面凉了凉,到能喝时,她走到曾海蝶身边,双手拖起她靠到墙壁上,餵水给她喝。
「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我们性格不太合得来。」
许清月说完之后,不再出声,安静餵她喝完水。
然后,她去烧第三杯。
山洞里只有她们两人,没有蛇,树枝烧得噼里作响。
火光摇到许清月的脸颊,将侧脸烧得红红的,石壁上投下她微微弓起的背。
曾海蝶恍惚想起,她也受了伤,伤了背,一整个下午都是弓着坐或者蜷缩着侧躺。
但她来来回回做了那么多事,多到曾海蝶没法一一数出来,许清月是一声没吭,平静得曾海蝶忘记她受了很重的伤。
曾海蝶颤了颤眼睑,她恍然想起最初,遇见许清月的第一面,她长得过于漂亮,放在普通人眼里,是美丽到不会让人嫉妒的程度。但是她,是从小吃着脸蛋福利长大的,每一个看见她的人都夸讚她长得好,靠着这张脸,哪怕有一个不顾家只知道要钱的赌鬼父亲,她仍过得不错。
偏偏,心高气傲的十九岁,遇见一个比自己还要好看的人,让她吃过的十多年美貌的红利变得骯脏至极。
因为那个人,对于自己的美貌视若无睹,一脸平淡。
曾海蝶不敢想,如果自己有她的一张脸,能将那张脸利用到什么程度。
这种丑陋的心思,让她每次看见许清月,隐隐浮现从未有过的自卑感。
她嫉妒许清月,嫉妒到许清月所有的东西都想要。所以方婷为许清月选的那条黑曼巴,她抢了。
许清月曾经的好朋友林弯弯,她要了。
如今……
曾海蝶瞌上了眼。
喉管里有一股吞不下去又提不上来的气,哽得她胸腔窒息,呼吸困难。
她吃力地抬手去拍,那口气哽在那里,犹如要她的命,越是拍,反而越哽,越哽,她越拍,拍得愈发用力,仿佛要把这胸口拍穿。
拍穿了,气出去了,胸腔空了,似乎就会好受了。
她发了狂地又拍又打,使劲捶打,捶得后背震盪在石壁上,撞出闷响。
许清月惊回头,就看见她抬拳狠命地打自己的胸口,打得整个人晃动。脚磨蹭岩石地面,又浸出血来。
「别动!」
许清月扑过去,双手用力压住曾海蝶的手,阻止她这样发癫。
她将将给她处理好的伤,万不能再破了。没有那么多伤药。
曾海蝶带恨带怒的爆发力极其大,儘管许清月用双手紧紧抱住她的一隻手,也压制不住。
不仅压制不住,许清月也被她的力道带得掀翻了去,倒退着坐在地上。
猝不及防地一坐,撞到臀部,引得背脊从尾椎骨开始疼,下午疼过去的那种痛又疼了回来,疼得许清月阵阵抽冷气。
她用手撑着地面,缓慢地爬起来。
动一下,又扯得一阵疼,猛吸了一口气。
曾海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视线呆呆地落在她痛苦的脸上,张开嘴,嘴巴闭闭合合半响,吶吶出声:「……对、对不起!」
她爬过来,不顾浑身的伤,爬到许清月身边,抱住她,迭声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59章
许清月和曾海蝶谈了很久,待曾海蝶睡去,许清月也累到不想动了。她裹着毛毯直接往地上一趟,不过几秒钟,直接睡着。
山洞外,小森蚺守着那堆坏人和坏蛇——妈妈让它守着的。
妈妈说,放她们离开就像在四面撒下毒蛇,行动一步都会受到牵制,只有把这些坏人坏蛇全部关押在一处,才可以毫无阻拦地活动。
妈妈说得佷对,坏人就该关起来,否则四面害人。
小森蚺将自己五米长的圆圆身体往洞口一站,高高的腹部像山一样将山洞堵得严严实实,她们休想跑出去一步。
但守着,有些无聊。它便把脑袋搭到山洞上面的山坡上去,假装睡觉。
呼噜声引得那些坏人和坏蛇以为它睡着了,偷偷摸摸地沿着墙壁,猫腰往洞外钻,待她们要钻出去时,小森蚺骤然一低头,大大的嘴巴「嘶」地张开,吓得那群坏人哇哇大叫,如同受惊的笨蛋猪一样躲回角落里蹲着。
小森蚺玩得「嘶嘶」笑,觉得她们好笨,又坏又笨。她们的蛇也笨,不敢和它打架,畏首畏尾地缩在岩石里,不露头。
小森蚺一边笑一边和玩她们,来来回回玩了好几次,玩够了,就坐在洞外瞅她们。
瞅着瞅着,不解地歪头——她们和妈妈一样,有眼睛鼻子嘴巴,是人,为什么能那么坏?
蛇和蛇之间不一样,人和人也不一样?
它不理解。
如果弟弟在就好了,弟弟会告诉它。
小森蚺开始想弟弟了,从它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弟弟,只感知弟弟在睡觉,睡得比它还沉还久。
弟弟……是要蜕皮吧!
小森蚺被自己的猜想惊呆了,紧接着,心臟里充满蓬蓬胀胀的兴奋。
弟弟蜕皮好,蜕皮长大了,它们可以一起玩,不然它长这么大,弟弟那么小,它好害怕和弟弟玩的时候把弟弟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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