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索勋撑着水晶的手臂,满脸警惕。

坎贝尔、恩格烈也上前,场面似乎又紧张了起来。

「放鬆,我对他没有恶意。」阿诺德的手指捏了捏顾庭的手腕,皱眉道:「怎么气息这么弱?」

「什么气息?」顾庭看着阿诺德和虫母一模一样的面孔有些不习惯,在他的记忆里虫母永远是柔软温和的,但眼前这隻雄虫却面色冰冷,与虫母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阿诺德看了一眼顾庭,眼里的温度回升,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算了,这里不是细说的地方,先和我走吧。」

「你准备带我们去哪儿?」

「——我的家。」

「等等,索勋他……」

「他没事。」阿诺德打断了顾庭的询问,似乎一对上幕星之眼的事情,他就格外没有耐心,「缓一缓就习惯了。」

他看向隐隐上涌暗色的天际,低声道:「我们该走了。」

距离天色完全变黑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似乎连风也知道即将没有光,它们颳得更加猛烈,甚至连指甲盖大小的石块都能捲起来,不多时便有小型旋风卷着黄沙,一点点扩大着自己的范围。

阿诺德带着顾庭他们前脚刚刚回到他口中的「家」中,下一刻赫尔狄克星便被夜色吞没,鬼哭狼嚎的风声里夹着令虫毛骨悚然的悲鸣,似乎有什么大型野兽即将出没于此地。

这里是一处陷入地下的洞穴,外面完美地被黄沙、石块遮挡起来,内部却大有干坤,是一个很完整的房屋构造,地方算不上特别大,但该有的一个不少。

「回来啦!」

正拍着身上的沙尘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对于顾庭来说熟悉又意外——「老闆!」

「诶!零八!」披着深色毛毯的琉璃大大方方地招了招手,他的目光落在了阿诺德的身上,立马凑过去揪着对方的领子交换了一个「啧啧啧」的深吻。

——原来老闆和阿诺德竟然是这样的关係。

有些不好意思的顾庭偏了偏头,下一刻就被坎贝尔捏住了后脖子。

「干嘛呀?」顾庭小声道。

坎贝尔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但手指依旧落在雄虫的后颈轻轻抚摸着,这个动作就像是他们彼此之间互动的小偏好。

恩格烈沉默地看了过去,而被镣铐锁着跟在他身后的X无声冷笑,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阿诺德的身上。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更多年了,作为幕星之眼家的恶犬,再加上有蛇蜻蜓血脉的加成,X放在雌虫堆里绝对是很凶残的那一类,但一向能够完美完成任务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差点儿栽在一隻雄虫的手里,那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喂喂喂,你怎么总是盯着我家阿诺德看?」琉璃忽然抬手在X的面前挥了挥,他不满道:「有些虫可不是你能幻想的。」

X一噎,他沙哑着嗓子看向阿诺德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顾庭也看了过去,一副八卦的模样。

琉璃立马瞪起眼睛,「阿诺德,你外面有虫?」

「没有。」阿诺德摇头,他盯着X看了一会儿,忽然皱眉,「那个……闯入者?」

他冷笑一声,「隔着那么远,我都闻到了幕星之眼的臭味儿,你应该是他们的仆从虫种吧?」

顾庭:「呃,你们以前认识吗?」

阿诺德摆手,他将琉璃按着坐下,才道:「算不上认识,当初这傢伙替幕星之眼卖命,差点儿进入我守护的地方,因此我给了他一点儿教训。」

一提起「守护的地方」,顾庭立马道:「你之前说等我们来了就会都告诉我们,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

「当然。」阿诺德颔首,他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我慢慢给你们说吧。」

等几个虫都坐下以后,阿诺德看向顾庭,就像是透过年轻的雄虫而回忆某个虫似的,在一阵近乎窒息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你们也知道,是阿诺德,但是我的虫种——是雅克斯。」

「雅克斯!」桌子上几虫同时发出惊呼,毕竟在虫族社会的历史资料里,雅克斯完完全全是传说中的种族,谁能想到竟然有看到原始虫种的一天。

坎贝尔面无表情,「你要怎么证明。」

阿诺德不紧不慢,「我不需要证明,你们会知道的。」

「我没想到雅克斯真的存在……」已经恢復过来的索勋喃喃,他想到了雌父格莱·幕星之眼对于将他们的虫种——多目蠕虫进化为雅克斯的执着,他甚至无法想像格莱在知道阿诺德的存在后会变成什么疯狂的样子。

「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阿诺德冷哼一声,他对于幕星之眼的血脉充满了厌恶,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向顾庭,「虫族历史中记载的雅克斯是传说种、原始种,是不存在的神话,但实际上在很多年前,我们一族是追随虫母的第一虫种,也可以说在所有的虫种里,唯有我们自始至终信仰、守护、听从着虫母。」

「不过在此我需要解释一下,你们当前所看过的虫族历史有所缺失,在最初虫族诞生的时候,并非雄尊雌卑,而真正尊贵的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虫母,他们享有神明的祝福,拥有诞下后代的能力,他们数量极其稀少,往往一个星球上只有存在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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