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说话间,已引导沈书晴两人行至观音殿里,并指向那座置放在观音坐下的玉雕,「据说,那位侍妾去世后,太祖帝不眠不休一个月,才将她雕刻完成。」
那玉雕精美绝伦,是个极为娇媚的女子,便是连最细微的眼神都刻画的惟妙惟肖,可想而知那位侍妾早已在太祖帝心里留下了烙印。
沈书晴感动于这个悽美的故事,声音沙哑地道:「既然太祖帝如此挚爱那位侍妾,为何又要另娶她人啊?」
「还是说,世人皆是一样,等到失去以后,才发现原来他爱的是那位侍妾?」
陆深摇了摇头,不认同地道:「这个侍妾并没有死去。」
小沙弥驳斥道:「可王爷,这是我们寺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故事。」
陆深没好气道,「那位侍妾,乃是高祖帝的生母,也正是本王的先祖,本王还能不知?」
原来那位侍妾并没有死,而是心如死灰后,以这样的方式死遁离去。
沈书晴这才稍感欣慰,但听说太祖帝追回长宁郡主的艰苦过程后,又十分感慨,「若是太祖帝一开始就认清自己的心,便不会有那般多的波折。」
沈书晴不是一个喜欢波折的人,在她看来,平平淡淡才好。
是以,她捻起三隻清香,在观音座下的烛台上点燃,对着观音菩萨和那玉面女像各拜了三拜,「观音菩萨,先祖娘娘,信女不求荣华富贵一生,只求和心爱之人无病无灾相守到老。」
陆深听她祷告,些微有些恍惚,想起他初次留宿葫芦巷那回,那时她还是他的外室,当夜他一入院子,便瞧见她也是如今这般对着月神拜了三拜,当时他们才不过见了两面,她竟然将他与她的父母亲相提并论,祈祷他事事顺遂人安康。
他动了动指尖,鬼使神差的,问她,「书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上了本王啊?」
「从我们第一回 见面的时候?」
「回答我,我要知道真相。」
沈书晴本打算将此事埋在心里,永远不告诉他,但他问得如此认真,这又是在菩萨面前,她没办法在菩萨面前说谎,便民往后抿了抿耳边的碎发,扭捏地道:「王爷,你还记得四年前,花灯节被你从破庙里面救出的那个小女孩吗?」
第32章 决裂
「不记得了。」陆深回答得言简意赅。
他是真的不记得,四年前,他刚接手刑部,大案小案不断,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哪里会去记得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沈书晴清亮的眼神霎时暗淡了下去,她视为珍宝的记忆,男人却是一丝一毫也不记得,遂嘟着嘴否认道:「妾身是说着玩的,并没有这一回事。」
陆深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然则却不曾想,这一个极小的插曲,却直叫沈书晴将他从那段心驰神往的记忆中割裂了出来。
从此以后,他只是贤王,她的丈夫,而非那个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
但就丈夫这层身份,也足以支撑沈书晴与他长长久久地走下去,除非这中间生出甚么变故。
从报国寺回去王府的路上,沈书晴问他,「王爷,你会一辈子待妾身好吗?」
陆深回答得利落,「当然。」
沈书晴握紧那枚最终由贤王钦定给她的平安玉,心满意足地靠在他的臂弯,在他怀里蹭了蹭。
陆深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困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本王叫你。」
月份大了,也着实犯困,沈书晴没有客气,在他怀里睡了起来。
两人才一回到王府,沈书晴就收到门房送过来的一筐樱桃,水灵灵的,关键个头大,红菱当即就亲自去替自家小姐洗了吃。
只不过,才一会子功夫,她又兴冲冲地折返回来,「小姐,樱桃篮子里有一封信。」
沈书晴瞥这那黄纸信封,不必看里面的内容,也知晓是钟灵又来捣乱了。
她答应了陆深不再理会钟灵,想了想便攥着信,叫红菱洗了樱桃端在食盘里跟着,一同前往前院的书房,将信交给陆深,由他自己处理,毕竟是他的表妹。
到了书房外,小李子迎上来,被红菱拉到了一边,分了一碟子樱桃。樱桃是稀罕货,寻常小李子吃不得,如今能尝鲜,也是感激,便拉着红菱去厨下,要分他些翠园斋刚买的糯米糕子。
门口无人侍候,沈书晴则把半夏留在廊下,自己则抬手去敲门,忽而听里头王爷的声音传来。
「钟灵留不得了。」
钟灵?
好端端地提钟灵做甚?
而且,钟灵怎就留不得了?不过是想嫁他而已,罪不至此。
莫非?
沈书晴叩门的指关节顿在空中,淡淡瞥了一眼左手捏着的书信,轻蹙了蹙眉,但还是选择相信陆深。
正又要轻推开门。
这个时候,林墨的声音响起,「王爷打算如何处置钟灵?」
沈书晴收回推门的指尖,退后一步,竖起耳朵听起来。
陆深道:「鸿胪寺今日正在拟定和亲吐蕃的人选。」
林墨大惊失色,连声音也不自觉尖锐了许多,「那吐蕃王年岁可不小,够做钟小姐的祖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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