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民兵则不一样,可派人在当地百姓中组建一隻民兵,他们提供粮草即可,有万里长城的天险,并不需数量庞大的民兵,便可抵御回纥的入侵。
天气寒冷,宁远侯才稍坐片刻,捏着的茶盏便没了白气,他抿了口发冷的茶水,放下茶盏后,这才回应道:「你是觉得回纥的南下是一个好时机?」
陆深面不改色地拿出了那一份圣旨,圣旨上言:若是皇帝不敬天、不赈灾、伤手足、乱超纲、喜酷吏,贤王陆深可取而代之。
宁远侯一看,当即脸色微变,「有此等圣旨,你为何不早拿出来?」
「既然有此等圣旨,你我还等甚么?狗皇帝早该下台了。」
「舅父息怒,本王也是才知晓这道圣旨,这道圣旨是父皇在弥留之际留给母妃以作自保的。」
「这么说,你母妃也知晓了?」宁远侯是知晓自家这个妹子的性子,最是胆小,当年分明听闻是有心上人的,却依然为了家族荣耀,不敢抵抗父亲的命令,只得进宫去给一个可以做她爹的人当妃子。
而他这个兄长,当时却甚么也没做,眼睁睁看着如花似玉的妹妹进宫,去侍奉一个老头子,对此他心中满是愧疚,才会这么多年无怨无悔地做他们母子的靠山。
他是万分不想自家妹子掺和进这事来。
「母妃不仅知晓,还将她这些年积攒的家当全都给了本王。」
对此,宁远侯最后一丝顾虑也没了,两人在书房待了一整天,连午食及夕食也摆在书房,匆匆用过后又开始商讨细节。最终拟定好启用宁远军中的一个心腹老将去边界处达成此事,而一应供给则由陆深安排人伴成客商半月内送达。
从前沈书晴与陆深初初成婚那一会儿,陈行元给了陆深一个粮食的商行,后来虽然还给了陈行元,可那些联络的商户还在,陆深又重新开了商号与他们对接,今秋收成好,他那商号在各大城池的谷仓皆是装得满满当当,供应三十万军队一年的粮饷不在话下。
却说另一边,陈行元收到了陈十七的飞鸽传书,知晓了陆深对陈映月下手一事,竟然难得地没有发难,隻字未回。
陈十七当即便猜到了家主的意思,不再深查陈映月的下落。家主也是个人,自家唯一的血脉被陈映月如此三番五次地欺负,如今听说是又失忆了,连家主这个外祖也不记得,自然是心中有恨,更何况陈映月实在太过歹毒,的确不配做陈家儿女。
一时间,包括陈映月的未婚夫谢允在内的几乎所有人,皆将陈映月这号人物给忘记了。
而此时的陈映月,正坐在往回纥去的马车上,掀开帘子,望着后头一望无际的马车,她知晓马车上运的皆是梁朝赠与回纥的粮食,茶叶。
陈映月转过头,眯着眼打量着最前头那一辆华盖遮身,格外奢华的马车,刚好瞧见此次和亲的宗室女看向自己,眼神中带着浓重的不屑。
陈映月曾流落过风尘,最是见不得旁人看不起自己,遂她将自己透骨生香的身子往那回纥使者的胸口一撞,往那使丞的耳郭处吹了一口热气,那使臣便扣紧了她的细腰,将她抵在车厢上,就要去吻她,却被陈映月竖起指头挡住,她轻晃了晃头,「梁大人,春英同你说一件正经事。」
那姓梁的使臣虽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却不曾玩弄过陈映月这般的娇美人,一尝了她的滋味便戒断不了,是以才会斥巨资替她赎身,两人这些日子做尽了不正经的事,哪里会想到这个女子还会有正经事,当即就挡开她的手,想要一亲芳泽。
陈映月忙急道:「梁大人难道只满足于做一个小小使臣吗?」
那使者这才正眼看他,「春英姑娘,你这是何意?」
「我要梁大人将我与那个冒牌公主互换身份,有我在大王身边吹耳旁风,梁大人何愁没有前程?」
那使臣面露犹豫,目光肆无忌惮掠过陈映月鼓囊的胸脯,想起她榻间的本事来,眸色倒是多了几分专注,只是他还有一层顾虑在,「可便是冒牌公主,那也不是谁都可以假扮的,春英姑娘,你确定你行吗?」
陈映月还知晓不给颍川陈氏丢脸,只道自己也曾是大户人家出身,为奸人所害才沦落风尘,说罢亲自与梁使着表演了一番茶道及香道,才终于叫梁使臣信服。
却说金陵的雪一落就是五六日。
自从那日陆深连连碰壁后,便再也不曾主动出现在沈书晴的面前,一则是雪越落越大,回纥边界的事只怕十有八九要成真,他虽不能亲自前去指挥,却也得安顿好大后方,譬如因为近日的大雪,粮食运得慢,不得不周全更多的运粮渠道,这几日他正在王府外头,秘密接待了几个可以帮他运粮的商户。
每每回到王府,早已夜半三更,却也会去春华苑看一眼,见她屋子里的灯已吹灭,便也不曾前去打扰。
一连好几日皆是如此。
这一日,陆深照例进了春华苑,站在廊道下的朱漆圆柱前,遥遥望了一眼她屋子外头廊庑下摇晃着的六面羊角宫灯,见门窗关得严实,并没有一丝光自屋里透出来,便嘆息一声,转身往回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