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陆深却是是惯着他,当时形势还不够迫切,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事成,她将来是要做国母的,怎能一点也不理事。若是事不成,他也总能将她保下来,到时候离了他,她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可要如何在这世道活下去?
「你乖些,等你理好帐目,我带你去你外祖的温泉庄子上去休息几日。」
沈书晴扁了扁嘴,他只不过扫了一眼她的嫁妆单子,便将她外祖给她准备的温泉庄子都熟记于心,分明这些帐目只他半日功夫就能理清,却非要她一笔一笔去记。
不过沈书晴还没有去泡过温泉,闻言也是有些意动,便疲懒地答了一个好字。
用过早膳,陆深在去到书房,听林墨禀事,却是原来昨儿夜里,张贵妃欲对丽嫔下手,放火少了承干宫,丽嫔因为提前得知了陆深送的信,临时起意去了皇帝所在的干清宫,躲过了一劫,然昨儿夜里宫里的风大,吹得还是东风,火势没控制住,一步步蔓延,连烧了半数宫殿,烧死了宫人无数,还包括皇后的嫡子二皇子。
皇帝震怒不已,当即将有关人等拖入掖庭,掖庭手段残忍比之刑部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今日卯时已正式结案,是乃张贵妃为了暗害丽嫔而为,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烧死了二皇子。
二皇子是皇帝唯一的嫡子,若非皇帝才登基几年,二皇子又还年幼,早就将二皇子封为了太子。
张贵妃意图谋害丽嫔肚子里的龙种,又害死了皇后的二皇子,便是皇帝素来宠爱张贵妃,也当机立断将她拖入了掖庭,张贵妃肚子的胎儿已经七个月,当夜就早产了,是个死胎。现如今,皇帝活着的皇子还有三个,皆是位份地的妃嫔所出。
「现如今,皇宫烧了大半,皇帝今日早朝宣布要将火灾涉及的皇宫全部推倒重建,便是现如今未被波及的宫殿也要重新修缮一新,叫户部拨银子,竟是十万两之巨。」
要知道梁朝国库,这几年因为连年的灾祸,各地税收锐减,今年的国库甚至是入不敷出,国库所剩的银子不过百万余两,若是战事起,这些银子还不知能够支撑多久,皇帝竟然想要大肆修缮皇宫,一时之间群臣激昂,甚至有个御史当场撞了柱子,以死来要挟皇帝收回成命,自然御史没死成,此乃后话。
恰那死谏的御史被带下去不久,边关又来急报,说是回纥已挥兵南下,并向梁朝下了战书。
听到这里,陆深才眸色微变,「通知舅父,叫他的人,在朝廷派兵之前,务必要抵御住回纥的攻击。」
战火一触即发,如今梁朝四面楚歌,接下来的金陵也将风云诡谲,陆深自己倒是不怕,左右他自小便是这般过来,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妻儿老小。
这日午膳时,沈书晴看着陆深一顿饭下来沉默不语,似有心事,便问他;「爷,你在想甚么啊?」
陆深用湿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认真与沈书晴说道;「今后金陵恐怕不太平,你去颍川住一阵子,可好?」
第108章 能不能怀得上,我可说了不算。
沈书晴并不知朝堂之事,只当才成婚两日,丈夫便嫌弃了她,顿时扁了扁嘴,当即就红了眼眶要落泪,吓得陆深连忙喊停,「罢了,此事容后再议。」
陆深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接受不得女子的眼泪。因着她母亲也爱哭的缘故,他时常哄他母妃,是以他曾立志不会娶一个爱哭的妻子,不想世事难料,他的妻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无可奈何,陆深本已歇下,也只得起身去给他找来湿帕子擦脸,「这般爱哭,若是哪一日,本王不不在了,你岂不是得眼睛哭瞎?」
陆深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沈书晴的眼泪便似放闸的水,汹涌而出,「你要把我们母子送走,留在这里,是不是就想到了这一日?」
「若是这般,你又何苦要与我成亲,岂非害我白白做一个寡妇?」
「我还道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只顾自己的斯文败类。」
这话越说也是不着调,陆深只得将她按倒在怀,好生温声相哄,才将人宽慰好,「离不离开都随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不几日,陈望舒同陈十七一同来春华苑,陈望舒是在成亲当日便回到了王府,今日陈十七来,是奉陈老爷子的意思,将沈书晴母女以及陆遥接去颍川,如今梁朝外有强敌,内有灾患,眼下金陵还风平浪静,指不定何时战火几灾情便会波及金陵,到时候再要撤退便难了。
沈书晴舍不得丢下陆深一个人,倒不是她才这些日子就对他情深似海,实则是她既然认了他为夫,便没有扔下他不管的道理。
「娘,就不能将王爷和贵太妃一起接过去吗?」
陈望舒是隐约知晓陆深的野心,从前听不曾失忆的沈书晴说过一些,是以劝她道:「王爷有王爷的事要忙,你顾好你和遥儿才是正经,而你母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未必愿意同我们一起回去。」
陈望舒从前便与贵太妃有几分交情,后来又做了儿女亲家,更是亲密无间,自然对她的秉性有着几分明白,果不其然,当沈书晴提起在此事时,贵太妃果断拒绝,「母妃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金陵,恐怕是不能适应颍川的日子,书晴你不必管我老婆子,只管顾好你和遥儿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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