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又想起从前他在葫芦巷演过她的外室,当即从善如流地随意拉开她的嫁妆一看,就那十来个矿山也怕值个几十万两,再往后拉,却只有些值钱的铺面、庄子,还都是金陵的,再其他就是一切物件了,真正能够决定民生大计的药材、粮食商行倒是还捏在他自己手里。
真是个老狐狸,现如今还给他留了一手。
沈书晴见他漫不经心,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态度,是以试探道:「这些嫁妆,够养活我们一家子了吗?」
她眸色清澈,紧紧抿着唇,认真中带着一丝忐忑,看得陆深心里发笑,她还真当他要她养不成,是以唤林墨将他的财物册子也搬过来。
光是登记的册子,就摆满了半个暖炕,陆深随意拿了个箱子打开,「这一箱子是王府库房的名册,你要甚么,直接叫林墨去取便是。」
「这一箱子,那是京城琉璃阁的帐册,琉璃阁在京城共开了十家,每一家铺子月入一千两银子,往后你要做衣裳,直接找邱姑姑即可......」
「这些箱子便放在这里,等你看完了嫁妆单子,慢慢看,不着急。」
沈书晴看见炕上占了半张炕,垒了半人高的箱子,这要看到何年何月,当即两眼一抹黑,「王爷,妾身困了,我们还是先歇息吧。」
两人躺在床上,未免陆深闹自己,沈书晴坚持一人盖一个被窝,可她才掖好被子,陆深便钻了进来。
「你做甚么啊?不是说了今夜不行?」
「我给你擦药。」
沈书晴抢过药瓶,「我自己来。」
可又想起自己去触碰那里十分奇怪,想了想还是将瓶子塞给他,「那还是你来吧,轻一些。」
陆深勾起一边唇角,得逞地一笑,他先是用指腹取了一些药膏在掌心揉化成油状,这才又用指腹沾了药油往她那处伸去。
温热的药油,粗粝的指腹,往嫩肉上一触摸,剎那间便叫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借着支摘窗外照进来的银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做甚么?」
男子眼神是难得的清澈,显得颇为无辜,「擦药啊?怎么了,不舒服?」
说罢,他指腹转了个圈,「这样呢,舒服吗?」
女子嗔了一声,揪住他的衣襟,彻底软在他的怀里,「你快些,我难受。」
「难受啊?」难受就对了,陆深的摩挲始终不肯停下来,时而缓慢,时而急切,「如何,还难受否?」
女子哼哼唧唧,说了些甚么,到后来自己也不清楚,忍不住时,只得张开贝齿,去咬男人的胸膛,浪潮过后,男子的身上留下了许多或深或浅的压印。
陆深本只是想要替她「擦药」,取悦她,没想到也被这一阵阵的啃噬将火引了起来,「瑶瑶,我也伤了,你也替我擦一擦药。」
女子抬起雾蒙蒙的水眸,潮红的一张脸,连头髮丝皆是濡湿,发出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颤,「啊,你也要擦药啊,怎么擦啊?」
陆深耐心教她,将药膏取在掌心,揉化成了温热的药油,再往更烫的地方裹去。
等两人重新沐浴过后,躺在一个被窝里,沈书晴再也睁不开眼睛,趴在他腹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望着女子恬静的睡颜,替她将颊边濡湿的髮丝拨向耳后,陆深低低地嘆息了一声。
女子本就不聪慧,好容易被他欺负狠了以后,吃了苦头长了些智,如今一失忆,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还要好骗。
直到最后,都还以为两人是在擦药。
还好遥儿像他,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若是像她,将来可怎办是好。
隔天,大雪依旧,陆深不必上朝,却也没有荒废自己,照例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刚拿起长剑挽了几个剑花,林墨便急匆匆地从外边走来,看那脚步生风的模样,向来是有极重要的事情禀报。
可这时,沈书晴刚起身,正推开支摘窗看向自己,陆深立刻将长剑给到林墨,吩咐林墨,「备早膳。」
林墨还想说甚么,却被陆深淡淡扫了一眼,当即禁声,下去吩咐仆从备膳。
这还是沈书晴嫁入王府来,第一回 与陆深用早膳,几样粥品,几样点心,还有她爱吃的樱桃煎,沈书晴发现,自从那日她表露过对这道点心的喜欢后,每一顿的饭桌上皆能看见这道菜,可吃久了也就厌烦了,是以她一筷子也没有夹。
陆深觉得有些奇怪,将樱桃煎的碟子往她跟前一推,「不是喜欢吗?」
沈书晴勉强夹了一块佐小米粥,而后怯生生道:「爷,我吃厌了,往后别摆这道菜了。」
陆深看了林墨一眼,林墨忙低声应是。
后来,饭桌撤下,陆深要去书房,临走前给沈书晴安排了任务,他指着临窗大炕上的那一堆箱子,「这几日你将这些帐目理清楚,母妃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迟早有一日这些帐目是要交给你手里。」
沈书晴看了一眼那堆得小山似的帐目,似有听到心碎的声音,「红菱不是说,这些庶务,从前皆是你亲力亲为?」
「你凭什么都甩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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