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贵太妃知晓儿子走的路异常艰难,又怎会舍他而去。
因为陈老爷子下了命令,沈书晴才不得不离开,与陆深商议此事,陆深对此并无异议,「到时我叫林墨护送你们母子去颍川,到了记得每日给我写信。」
「至于我母妃,恐怕也得要拜託给你。」
「我问过母妃了,她不愿意去颍川。」
陆深道:「我去劝她,她会应承下来的。」
只有确保他的妻子、儿子,母亲安然无恙,他才能够安心搏命。
因距离离开的日子只有五日,这一夜,陆深紧紧拥着她入睡,就仿若只要一鬆手,她便会消失一般。
她失忆后,两人才刚甜蜜不过几日,乍然又要分开,陆深自是不舍,可大局当前,又不愿意妻儿老小跟着他犯险,只得以这样的方式,彰显他的不舍与依恋。
男子身上的冷竹拢过来,温热的气息厚重地吐纳在耳边,沈书晴知晓他没有睡,便问他:「王爷,你不是眼下并无官职在身吗?不然你同我一起回颍川。我外祖只有我娘一个女儿,你若是愿意同我回颍川,想来我外祖也是十分高兴。」
暗黑中,陆深冷眸微微撑开眼皮,勾起一边唇角,「本王去颍川干嘛?做你的赘婿?」
沈书晴自然不会以为陆深会当她的赘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金陵。」
这个小妇人自己尚且管不好自己,如今竟然担心起他来了,陆深心里似被甚么东西不轻不重撞了一下,他闭上眼,在她的脖颈之间猛地吸了一口,是好闻的栀子味,他得记住她的味道,往后不知多少个日夜,他皆要无法触碰她,也闻不到她的香味。
「不必担心,你才不到十八,生得花容月色,本王不舍得叫你当小寡妇。」
小寡妇,哪有咒自己死的。沈书晴当即手肘一顶他的胸膛,男子佯装吃痛,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沈书晴察觉不妥,慌忙侧过身,「弄疼你了?」
却被整个儿按住肩膀,借着月光,他似孤狼一般的眼盯视这她艷红的唇瓣,渴望地看了好半晌,知晓女子并不愿意他亲她唇舌,是以粗粝的大掌将她的寝衣宽至双臂,开始埋首吮吸她雪白的脖颈,以及雪颈下的洁白肌肤,直至碰至一片雪软,女子倏然仰面喟嘆一声,「爷,你这般不知节制,可不是养身之道。」
离别在即,往后便只能当和尚,趁着还能沾点荤腥,自是没有白白浪费的道理,更何况他有自己的道理在,「书晴,再给我生个孩子吧,走之前再怀个我的孩子,我算过了,这几日刚好能坏上。」
自从生了遥儿,两人也曾多次同房,一则是陆深曾问孙太医要过男子用的避子药,若无避子药时皆不落在里头,想的便是才生了遥儿不久,叫她养好身子再说,且也因上回她的难产一事心有余悸,虽然事后知晓不过是她服用了假死药所致,可只要一想到那一幕,即便是假的,也着实叫他胆战心惊。
最近孙太医替她请平安脉,再三确认下,方明白她身子极好,且从前生产过,二胎只会更容易,这才又将生子的计划提前。
从前只想叫她生个孩子,好将她绑在身边,而今却是多了一丝考量。她并不大聪慧,也就有个好外祖,有个好丈夫,万一他们所谋之事不成,或许她会一下失去两个靠山,多给她一个孩子,将来或许能够叫她多一分倚仗。
沈书晴有些愣住了,她才刚刚接受遥儿,并不想短时间再有一个小孩儿,是以有些抗拒地道:「爷,这事儿不急,不如等遥儿大一些再说?」
陆深知晓她这回失忆,与遥儿很是陌生,也不似从前一般喜欢小孩儿,遂也并不强迫她,只鬆开桎梏她的手,大咧咧合衣躺在朱色鸳鸯戏水纹枕头上,「好,都听你的。」
陆深现在是半分不敢强迫她,儘管他可以有许多手段叫她臣服于他,可他明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同样没有永远的秘密,总有事发的一天。
被迫中止,潮红的一张脸,粗重地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你说甚么就是甚么。」
「你不想生,我们就不生,左右我们已经有遥儿了。」
沈书晴这人也是奇怪,陆深要求她如何,她未必听,可他甚么都顺着她,她反倒是愿意如了他的意,一如之前他愿意放手,她反倒想要重新嫁给他,一如现在,他说都随他,她反倒将身子拱到了他的身上,在陆深怔惘的服侍中,抽开了他鬆散繫着的腰带。
「就这几日,能不能怀得上,我可说了不算。」
不几时,男子反客为主,紧接着一阵阵小猫般的叫声传出内室,羞的当值的下丫鬟,掩着面下去吩咐灶上备水。
在沈书晴离开京城的一日,沈书晴终于将陆深交给他的帐册全部过了一遍,虽不至于弄得清清楚楚,却也是大致有了印象,只是距离陆深的要求,尚有一定的距离。
用完午膳,陆深在案前回信,朝廷迟迟不派兵攻打回纥,他派人伪装成的民兵已经快要抵挡不住,白日里自舅父与他商量,再过两日,若是朝廷再不出兵,舅父便自请上战场。
如今朝廷中,有实力与回纥一论高下的,除却正与倭国胶着的镇北侯老将军,还有正在吐蕃边境和谈的兵部尚书裴元浩,再者便是陆深与宁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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