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武将齐齐发声:「臣,有请皇上派庚御史等前往赈灾。」
武将嗓门大,齐齐发声,震耳欲聋,便是连帝位上心不在焉的皇帝也是虎躯一震,当即一锤定音,「好,既然诸位卿家皆认同,那就这么办。」
自朝堂下来,宁远侯特意赶来贤王府报喜,「深儿,如你所愿,皇帝派了庚文远前去赈灾。」
庚文远刚直不阿,乃是故去沈钰的上司,派他去赈灾,陆深这才放心,如今的灾情,总是要先处置才好。
宁远侯是武官的代表,董先河是文官代表,两人入朝几乎是同期入仕,身在各自阵营,是以不对付了二三十年,宁愿侯还是第一次看董先河吃瘪,顿时忍不住道:「深儿,你是没看到,那个董先河气得吹鬍子瞪眼的样子,舅父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哈哈哈。」
陆深并不想理会他们两人之间的龃龉,转头就去翘头案背后看书,却是个不愿意理会人,甚至是赶人的态度。
宁远侯是他舅父,知晓他性子虽然冷淡,可对他却十分有礼,猜是他最近心心绪不佳,便招来林墨询问,林墨吞吞吐吐并不敢将自家主子的事情告诉别人,这就叫宁远侯更加好奇了,便又想着去问一问沈书晴这个外甥媳妇,林墨一听当即就慌了,「侯爷就莫要给我们王爷添麻烦了。」
宁远侯霎时便什么都明白了,癥结在沈书晴这里,却是奇怪,「外甥媳妇不是向来懂事乖巧,难不成因为失忆,性情大变?」
林墨知晓事情瞒不住,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与了宁远侯听。
宁远侯一听,当即就捲起袖子往春华苑去,好说歹说,被林墨劝住了,王府后院岂容外男擅闯,可宁远侯心中憋着气,便道:「那你将她请来前厅。」
林墨如今也是暗悔,干嘛要同侯爷说啊,可他又不敢真的去请王妃,没得要被王爷责骂。
可这个时候,恰巧沈书晴在又过了几日后,终于想通了,便煲了汤前来求和。
外面下着雪,沈书晴穿了件丁香色镶兔毛夹袄,碧心提着一个汤盅跟在左边。
说曹操曹操就到,宁远侯大步过去,当即呵斥她,「沈书晴,听闻你正因深儿捐赠一事与他置气?」
沈书晴见过宁远侯许多次,可却从未私底下说过话,他生得高大强壮,如今又是这般质问的语气,吓得沈书晴身子往后一退,瑟瑟缩缩不知说甚么好。
宁远侯一看她这幅模样,只当她默认了,顿时火冒三丈,「蠢货!如此短视,当真是妇人之见!我若是你,干脆自请下堂,免得误了我深儿大好前程。」
沈书晴也知晓自己不够有远见,可是被如此骂得狗血淋头,还是无地自容地垂下了头。
她张了张嘴,依旧是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
正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自廊庑转角处传来过来,「舅父要谁自请下堂?」
第116章 做梦
宁远侯从前可不曾管过沈书晴,不过是前回去到谢家,质问那谢允部曲的事,没想到谢允非但认下了,还抖露了一个更大的秘密,陈老爷子竟然找上了他爹,是为他们共同所谋算之事。
他也是这才知晓,陈郡谢氏虽然沉寂两百年,可却依旧是旧时世家中的佼佼者,还有那不曾出世的琅琊王氏,依旧是比颍川陈氏拔尖的存在。
宁远侯想啊,既然他和谢家都在帮陆深,凭什么好处都叫陈家占了去啊,派陈十七去边关,不就是送他一份战功,将来好入仕当将军。
不就是因为姻亲这一层缘故吗?
若是他与陈家不再是姻亲呢?
思及此,宁远侯当下决断,不能错失如此大好机会,他负手在身后,眯着眼居高临下看沈书晴。
「沈氏,听闻你嫁入贤王府两年以来,不曾掌过中馈,也不曾对婆母晨昏定省,对丈夫更是不柔顺,更是悍妒地不许丈夫纳妾。」
陆深扫了宁远侯一眼,警视的意味甚重,可宁远侯心中自有盘算,当然不肯就此作罢,「如今更是对丈夫如此匡扶大义之举嗤之以鼻,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你此等妇人,何堪为贤王妇?」
宁远侯一口气说完,陆深已经是面色铁青,眼见沈书晴扑簌簌落泪,赶忙将她拉过来护在身后。
沈书晴这时候也顾不得与陆深置气了,躲在他的背后,不住地喘气,好在她知晓她丈夫会护着她,果不其然就听他道:「也许在世人眼里,她不是一个好媳妇。可在本王眼里,却是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
这话虽说是维护她,可沈书晴听着怎觉得不那么对味?什么叫做在世人眼里,她不是一个好媳妇?
她有那么差吗?
只是她还不及反驳,就又得知另一个惊愕的消息。
宁远侯冷冷一笑,「若她不是陈行元唯一的孙女,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吗?」
沈书晴从陆深身后探出脑袋,「舅父,你这是何意?」
宁远侯见她眼眶隐有泪花,却顾着心中的计策,丝毫没有恻隐之心,只道:「你也不照照镜子,若不是他要借你外祖的势,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女,值得的一个王爷如此为你鞍前马后,甚至赴汤蹈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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