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柠怜悯地望向助理。
看见了吧,助纣为虐就是这种下场。
江世廉眼神飘忽着,脑子里像有成千上万吨金子和女人在打架一样。
他突然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想要握紧花柠的手却落了空,只能原地搓着出汗的掌心。
「花柠,刚才是我急了,哥跟你道歉,行不行?」江世廉耷拉着眉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看,你这刚毕业,大有所为的……你想进国企吗?或者、或者铁饭碗?你想要什么哥都能给你操作!」
花柠望着低声下气的江世廉,觉得十分好笑。
江世廉面对的,仅仅只是一个知晓他不为人知秘密的少女。可那些无辜的女性和孩子在面对他时,看到的却是无数个面目狰狞的恶魔。
他在低声下气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感同身受过?
花柠微微昂首,冷眼看着他:「我要一个赔偿。」
「好好好,想要多少钱,你说!是哥错了,不该觊觎你们的小店!」
「不是给我的赔偿喔,」花柠咧开嘴,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是给她们喔。」
江世廉点头哈腰的动作缓了下来。
商人难免迷信,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不会真的是报应来了吧?
他明明也做了不少正经慈善来洗刷罪孽的啊!
花柠朝他挥挥手:「看来你还没想好,那我就先走了喔。」
说着,她蹦蹦跳跳地转身离开。
而刚才还忏悔不已的江世廉,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庄园大门外时,一脚踹上了一株万元兰花。
他的嘴角被咬出了血,恶狠狠吐出一口:「派人盯着她。」
「柠柠!」刚一走进玳瑁花花游乐园,花诞就迎了上来,「福利院的事有进展!」
花柠好不容易缓一口气,豪饮一杯果茶:「我知道。」
回来的路上,她收到了白川发来的简讯:【抓到了】
果然和花柠预想的没错,江世廉派人潜入向日葵福利院想要摧毁监控录像。
如果是杀人放火,对江世廉来说反而要容易做一些,毕竟这种不要脑子的活只要花钱就能雇来人。
可是福利院监控一有密码在,二要做到无痕摧毁,他不能随随便便找个莽汉,懂这方面的正经人也不干这等缺德事,所以江世廉只能找自己人。
而他派出的,正是跟了他多年的司机——原本也是个前途无量的程式设计师,可还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司机替江世廉做过不少网络上的脏活,深得他信任。所以不少普通人想和江世廉攀关係时会通过司机之手,司机贪小的,江世廉贪大的。
司机的身份一查就明了,再结合八月三日的监控录像,调查组的线索立马直指江世廉。
与此同时,警方效率极高,也找到了花德荣暂避的教堂。
花德荣在银杏街住了几十年,很了解这里的地形和监控范围,卡着视线死角开着一辆给菜市场送货的麵包车把孩子们深夜带走了。
但她毕竟只是想躲避江世廉,不是专业犯罪,十字路口的天眼很快就捕捉到了她。
花德荣和孩子们现在已经被带回了向日葵福利院,白川发来简讯,也是想叫她过去。
刚喝了没几口,花柠就拎起花诞的后颈,跟叼小鸡仔似的叼去了福利院。
福利院门口停了两辆警车,一副刻意张扬的模样,似乎在对什么人发出警示。
远远的,花柠就看见白川穿着便衣,正和一位同样人高马大的警服男性低声商议着什么。
忽然间,白川的视线越过警徽,朝她招了招手。
……警察的眼神可真好。
花柠鬆开小鸡仔,一前一后突破警戒走了进去。
白川扬扬下巴,对花柠说:「这是我们队长,宋决明。」
「也……姓宋吗?」
「他是老宋队宋远志的弟弟。」
远志,决明。
两味坚毅的、没有性别色彩的中药。
这对姐弟的父母,才是会起名。
宋决明朝她点点头,拍拍白川的肩膀后走开了。他估计已经在局里把花柠的檔案翻了个遍了,没有一丁点好奇的意思。
「叫你来,是想让你和花院长说说话,」白川领着她,推开福利院的门,「她担心江世廉报復,也不太相信我们。」
花柠十分理解。
她还是一隻小猫的时候,听见打雷都会应激。
一个普通人在经历过强权的压迫后,应激再正常不过了。
福利院里,依然是花柠熟悉的模样。
空旷的大厅铺着眼花缭乱的灰黑地砖,墙皮生了霉,斑驳脱落。门框有些朽了,却挂着孩子们亲手製作的崭新的门牌,每年都换着。
充满感的建筑里,却有与日俱增的温暖。
路过宿舍,床帘紧闭却不太遮光,午后阳光不管不顾地穿过,留下了红彤彤的一滩。
孩子们睡得正香。
花柠轻手轻脚走过。
她记得,走廊的尽头有一张墨绿的皮沙发。
那是十几年前一位老校长送给花德荣的,她把沙发放在了走廊尽头的窗边,每当心里产生阴霾时,就坐上去晒一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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