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冒嘆了声:「爹娘不听我劝,全凭着小萩喜欢,便是陈国公府邵俊,威安侯府蓟志学都比他强。」
沈澜垂着眼皮,闻言抬头反驳:「大哥莫要说气话,早先也是你告诉我们,说邵俊和蓟志学不堪为夫,他们不知上进,也无担当,是你替二姐挡开他们的。」
沈冒苦笑:「挡得开他们,却挡不开傅英辞这等无赖。」
沈澜:「其实傅世子还好,他只嘴上不饶人,心肠不坏,若不然二姐不会选他,她既选了,他定然有过人之处值得二姐喜欢。二姐认定的人,便是世间最值得她嫁的人,别人再好,于她而言都不值得。」
说完,他抿了口茶,起身。
「大哥,我去柜上了。」
沈冒看他要走,站起来从隔壁衣桁上抓过大氅,兜头帮沈澜穿好,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心思重,但有事也要跟大哥讲,别闷在心里。」
沈澜:「我知道的,大哥。」
沈澜不是沈家骨肉,但沈家人早就把他当成自家人来对待,最近几个月里,沈冒发现沈澜比之前还要寡言少语,虽出入都在忙,但面上不见笑,仿佛揣着无穷秘密。
他身为长兄,不能为弟妹解忧,着实着急。尤其近几日,他觉得沈澜愈发古怪,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他想问,又怕唐突,只好憋着忍着。
昨日下面人来报,道去酒楼处置了闹事人时,恰好遇上沈澜,彼时他在雅间与几个生意模样的人吃饭,看到他们,却像是怕被认出来,很快背过身去。
后来沈冒打听过,知道那些人的确是经商的,且还是从扬州来的。
沈冒便也没再多想,可沈澜的反应不正常,他便偷偷着人保护,方才沈澜出门,盯梢的便也跟了过去。
茶室中,傅英辞再度提起沈澜。
「有件事我很不明白,想沈二姑娘为我解惑。」
沈萩知道他要问沈澜的事,一时间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坦白,而他似乎不打算给自己时间思考,径直问了出来。
「沈三郎的家人是不是在扬州?」
沈萩心中惊骇,面上儘量保持冷静,没有回答,反问回去:「你为何没有呈上关于昌南侯刘齐的弹劾奏疏。」
傅英辞挑眉:「我听你的话,缓缓再递。」
少顷,又问:「你还没回答我,沈三郎的家人....」
「这是沈府家事。」
「我也算半个沈家人了。」
他眼神逐渐凉淡,一瞬不瞬凝视沈萩的时候,如同将猎物摁在爪下的猛兽,强势而又不容迴避。
沈萩想转身,他忽然上前,脚尖碰到她的,右手箍住她的手臂,「沈二姑娘,这就是你的诚意。」
「若如此,一月后的婚事尽可作罢。」
「傅英辞!」
傅英辞鬆开她,唇轻轻一扯:「我在。」
「三郎的家人是在扬州,不久之后他便会归位。」
傅英辞瞭然,淡淡笑着:「多久?」
「他总要寻得契机和其他东西才是。」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会有多久。」
沈萩:「他是我弟弟....」
「他可没把你当姐姐。」傅英辞嗤了声,「一个觊觎我未婚妻的弟弟,整日出没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难道不会动心?」
即便不动心,难道便不会心软?
亲情这种东西,坚不可摧,若那小郎君以此赖上沈萩,她能舍得推开?傅英辞自然不信,他居高临下打量着沈萩,见她神情复杂,气息不稳,便知自己惹得她气血翻涌了。
分明是宽敞的茶室,此刻却很是逼仄,连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许久,沈萩再度看向他:「我不会。」
傅英辞眼神冷冷。
沈萩又道:「若你相信,婚事可如期举行,若你不信,我也没有法子。你想取消,便取消吧。」
「你要舍弃我?」
「不是我舍弃你,而是你非要较真。」她虽需要靖安侯府助力,但若对方与三郎过不去,她不介意另选出路。换言之,傅英辞和沈澜,她选弟弟。
傅英辞冷笑:「沈二姑娘,你还真是冷静的可怕。」
旋即换上轻鬆如常的语气,开口嗤道:「你不妨问问你那个好弟弟,最近在跟什么人来往,又有何事瞒着你。」
傅英辞的话到底在沈萩心里扎了针。
她等到入夜,沈澜才从前门下车换了软轿回院,但却没到院门,便早早下来,屏退左右后独自踱步,沈萩便远远看着他,他走的很慢,看得出有心事。
她没叫人跟着,亦没提灯,朝沈郎走去。
「三郎。」
「二姐?!」沈澜吃了一惊,看到沈萩后右手背到身后,微微低头,「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
沈澜见她穿着单薄,青栀和红蕊也没跟在身边,便将自己的大氅脱下,他斯文儒雅,为沈萩披衣的时候手指丝毫没碰到她,穿完才低眸看了眼,往后退步。
「你去哪了?」
「去柜上。」
「据我所知,柜上正在歇业,几位掌柜也都没回去,你去柜上作甚?」
沈澜没言语。
沈萩又问:「你见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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