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参加个会议马上回来。」
「葡萄。」
「好,你乖乖在家。」傅宁则拎上包走的飞快,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陆斐时这才意识到傅宁则是不是故意的?
「陆少爷。」
身后传来徐伯的声音,他刚送完星星回来,「楼上有傅总给您准备的房间。」
「我不困。」
「不是睡觉的。」
徐伯笑眯眯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陆斐时狐疑地跟着他上了楼。
其实从外观上这栋别墅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当徐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差点当成傻掉。
他看到了一排电竞椅,电竞椅对面是整整齐齐的电脑,他上前走了两步,指尖拂过,全是最高配置的游戏机。
整个房间都被傅宁则装成了电竞风,他竟不知傅宁则什么时候开始沉迷于打游戏了?
「陆少爷,请这边来。」
陆斐时跟着徐伯继续走,这一次推开门,门内是一家小型超市的装潢,货架上摆着很多国内外的零食,无一例外都是陆斐时经常买的那种,大型立体冰柜内还放着可乐。
陆斐时被震惊到了。
然而徐伯还在继续走。
推开第三道门,徐伯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剎那间五彩斑斓的灯光开始晃着陆斐时的眼,等他再睁眼时,里侧摆着吧檯,吧檯后是酒柜,各种样式的酒都装着。
外侧则是KTV的样式,头顶射下来的灯光晃着桌面上的话筒,大屏上正在播放最新流行的歌曲。
陆斐时人已经麻了。
时隔多年,傅宁则也开始参与各种娱乐活动了?
「这些都是傅总给您装的,您还有什么喜欢的,那边还有空的房间都可以改造。」
陆斐时愣了下,指着自己道:「……是为我装的?」
「是。」徐伯肯定道。
没错的。
这些是他喜欢的东西。
而傅宁则却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赚钱。
「您请便。」
徐伯说完便一个人下楼了,整栋别墅的佣人在做完自己的工作后也渐渐离开,只剩下陆斐时一个人。
他坐在吧檯前的高脚凳上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桌面上放着一支玫瑰花,他忽然想起来曾经他为傅宁则调的那杯酒。
眸色逐渐转移到酒柜上方,巧的是他想要的都在上面。
细细长长的红色液体流入杯中,被身沾满了晶莹如雪的白糖,雪花上稀碎的红色玫瑰咸盐夺目。
他看着那杯酒。
如果玫瑰会枯萎怎么办?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离开这里,又去了傅宁则的卧室,閒来无事翻了下傅宁则床边架子上的书,其中夹杂着一本相册。
翻开相册,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和傅宁则的回忆,而回忆在他们即将领证的前一天戛然而止,照片上的日期也停顿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在半年后却突然出现一张婴儿照片,是他们的小公主降生了。
第二张照片是傅宁则的手和小公主的手放在一起的对比图,他们的小公主还那么小,攥着小拳头粉粉嫩嫩的看起来还没他手指头大。
后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公主的成长日记,陆斐时就这么屈膝靠在床边一页一页地翻着相册,看着这三年他们的小公主一点点长大。
看着看着他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眶朦胧,照片都变得模糊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相册上小公主的笑容上。
满心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他不敢想像这几年傅宁则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的。
傅宁则那么强势的一个人肯定在难过的时候都是自己蜷缩起来躲在角落里,而这最脆弱的几年他却不在傅宁则身边。
他抱着双膝再也没忍住把自己埋了进去,肩头都在抖动。
傅宁则坐在车内,不断地看着窗外渐渐退去的风景,看着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他本来打算结束这段时间就去美国的那家医院找他的小鹿,现在不需要去了。
叮铃铃——
一阵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傅宁则看着来电的电话号码沉默了片刻,做足心理准备后才划开接听键。
「傅总,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傅宁则心里一揪。
早在陆斐时消失后他就找了无数私家侦探去查陆家的消息。
但是陆家和白家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根本查不到。
直到去年他接到陆斐时的电话才有了新的线索,花了将近一年的时候才终于有一个侦探查到了陆斐时。
傅宁则打开腿上的笔记本,握着滑鼠的手有些发颤,最后还是点开了那封邮件,压缩内第一张照片就是陆斐时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毫无生气。
虽然照片有些模糊而且距离较远,但并不影响他一眼认出陆斐时那种有些苍白的脸。
白血病——
非常模糊又遥远的字眼。
他怎么可能是白血病,他明明那么健康……
傅宁则忽然想起那段时间自己因为陆斐时身份的事情和他吵了一架,陆斐时还上蹿下跳似的赖在他身边,看起来活泼又健康,满身开朗炽热,那个时候他的小鹿就已经患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