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搞错了,我并没有想下水的意思。」
「诶。」季存拉长了音调,「我以为我昨天苦口婆心劝过你,你能想通了呢。商绾,比起你现在这样半吊子,其实还不如下水了钱来得爽快。你说如果真的有人想通过娱乐圈潜规则你,你又不肯卖,那有什么意思啊?娱乐圈什么女人没有?转头再换一个,你根本没有任何让男人对你念念不忘的资本。」
我没说话,只觉得有针扎着自己一样。
「何况现在圈子里好多人就是打着演员的名声,背地里皮肉交易,多了去了。你不卖,又要接演出,那人家凭什么找你?还不如明码标价呢,不用多虑,也不用反悔。就这一次,好了您再来,不好咱拜拜。」
「你还头头是道。」我笑了,「你怎么不去卖啊?」
季存摊摊手,「我不卖,也有人买帐啊。」
真是个残忍的现实。
后来季存看着这副沉思的样子,拍拍我道,「你最近接到什么单子了吗?」
我摇摇头。
季存说,「那晚上我带你去喝酒吧,有个导演製作人。我给你搭个路,你去抱人家大腿。」
我冷笑,「怕是你想借花献佛,拿我送给那个男人来讨好人家吧?」
季存居然还不否认,有点意外道,「你怎么猜到的?不算太蠢啊?」
「……」我咬牙,「我真不卖——」
「可以啊,看你本事。让男人舍不得碰你。」季存道,「总之我给你铺路,你帮我收人心,正好不是么?」
我目前再没别的多余的选择了。
我需要钱,很多钱。
可以足够换回一条命的钱。
我低下头去,几乎快要分辨不出自己的声音了,「好。」
季存眼睛微微睁了睁。
我说,「我去。」
这天夜里季存拍戏回来,戴着个黑色口罩,一路跟背后有人追杀似的冲回公寓里,重重把门一摔,我吓了一跳,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季存站在那里直喘气。
我说,「怎么了?」
「刚才是何止送我回来呢。」季存拽了拽衣领,「最近我俩不是在炒作cp人设么,所以故意让狗仔队拍到我们一起上下班的画面。下了车我就一路狂奔了。」
我去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宝矿力,丢过去的时候季存将它稳稳当当接在手里,随后对我道,「谢了。」
「不客气。」我凑近了季存的脸,说道,「你看我的妆。」
季存拧开盖子仰头就喝了半瓶宝矿力,我看他性感的喉结上下动的时候,连带着周遭荷尔蒙因子都在剧烈膨胀。
过了一会看他喝爽了,才撑开眼皮一条缝来看我,含含糊糊勉勉强强道,「可以。」
我翻了个白眼,「我花了两个小时画的。」
「看得出来,你很急切想把自己卖出去。」季存再一次做了简短的嘲讽,「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十点出门。」
我看着季存换了身衣服进去,怔怔盯着他背影许久,忽然间就觉得有点感慨。
我下意识喊了一声,「季存。」
季存停顿了一下,我道,「你为什么一开始会收留我?」
季存没转过脸来,只是耸耸肩膀道,「熟人吧,看你挺可怜的。」
也是,我现在居然沦落到了要用可怜这种词语来描述的地步。
我一个人像是游荡的幽魂一样,晃到了沙发上坐下,后来我给钟让发了个微信,我说,你考虑好了吗?
钟让打过来极简短的一个字。
滚。
我抓着手机低笑两声,瞧,这就是他的作风。没关係的,这点小事儿我都经历过无数次了,早就麻木了不会痛了。
我说,那天我在晚会门口等你。
滚。
我不会放弃的,我必须要进去。
滚。
你除了滚还会说什么?
去死吧。
看见这排字的时候,我的心哆嗦了一下。我在想,钟让到底是对我抱着多大的恶意,才能够这样快速地打出让我「去死吧」这三个字。
不过是纠缠了他从高中到现在而已,已经罪大恶极到了恨不得我去死的地步吗。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垃圾一样的我。
而钟让作为我的精神支柱,给我的,却从来都是一次比一次深彻的打击,就这样我还能喜欢他,我到底是有多贱啊。
我回了一个哦字,随后就关上了手机,漫长地等待着今天夜晚的到来。
终于十点钟,季存带着我出发,临走时看我表情不好,男人嘴角照例挂着漂亮的冷笑,「先别这么快立牌坊,入戏太早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破天荒没和他顶嘴,「走吧。」
季存发动车子,随后熟练地开车。他是个比较喜欢玩的人,平时在外也是满不正经的花花公子腔调,和钟让那种沉稳又强势的性格截然不同,虽然我觉得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半小时后到达一家夜总会,季存戴着墨镜和黑口罩走进去,我嘟囔了一句,「半夜戴墨镜,瞎子阿炳。」
季存伸出细长的手指,勾着镜框往下一滑,随后露出眼睛对着我翻了个白眼,冷漠的嗓音传来,「要你多管?」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走近我们身边的人,「那个……是你认识的导演製作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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