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眉靠着他,那宽阔温暖的肩膀再也不能传递给她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了。
这个时候有人走上前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防着一盘水果,边上还有一支话筒。
「来唱歌?」
严迹替她把话筒直接拿了过来,阮眉伸手接了过去,这期间她手指碰到了他的手。
严迹明显可以察觉到阮眉的手指冰凉,和之前那种一碰就仿佛追着缠上来的温热柔软触感完全不同。
他错愕地看了阮眉一眼,可是女人面上又像是毫无感情,光倚着洪洋笑,笑得花枝乱颤。
「眉眉要唱歌?」
洪洋站起来,「我替你点。」
瞧,连唱什么歌,都是被掌控好的。
无形的枷锁扼住了阮眉的喉咙,她却说不出拒绝。
可是洪洋站起来到一半,手机就响了。
看了眼,是他老婆打来的。
洪洋为了哄阮眉以及远离自己老婆的烦扰,昨天晚上没回家,所以这会儿,他老婆着急了,便又打电话来问。
洪洋盯着手机看了好久,给了阮眉一个眼神,随后出门去接电话。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阮眉拿着话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伸手从背后绕上来,那节骨分明又充满力量的手指一下子将她整个人勾回了沙发上,阮眉不小地叫了一声,「你——」
扭头,看见严迹坏笑着,紧跟着将另外一隻手也伸了过来,把坐下来的阮眉直接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阮眉惊得脸色白了又红,直接挣扎,声音娇滴滴,偏偏带着惊恐失措,像只受了惊吓把耳朵瞬间立起来的小兔子,「做什么——」
「别动!」
严迹哑着嗓音压低声线,「扭什么扭?挑出火了你负责?」
阮眉又气又羞,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低低叫着,「别这样,洪洋还在外面……你放开我呀。」
那声音听了让严迹从天灵盖直接刺激到了尾椎骨,男人嘶了一声,更用力收紧了手。
阮眉挣扎着,被严迹死死从后面抱住,男人将下巴顶在她肩膀上,半张脸埋入她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岂料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急匆匆跑进来——吓得阮眉浑身僵硬,要是这幅样子被洪洋看到,她可能会被……
谁知道跑进来的是刚才跟着洪洋出去的服务员。
她低头谦卑地说,「洪少有事儿先回去了。」
严迹皱起眉毛来,「回去?」
洪洋不像是会把阮眉一个人丢在这边的人。
除非有更严重的情况。
勾了勾手指让服务员过来,然后把一枚一千元的筹码塞进了她胸口,严迹说,「他去干嘛了?」
服务员羞红了脸,「他……老婆闹自杀,严重到进医院了,所以回去了……」
老婆闹自杀?
阮眉惊了惊,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严迹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听到了吗?」
阮眉背后一寒。
「你把别人老婆逼得自杀,你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吗?」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阮眉沉默。
她低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像是任人宰割的小动物。
严迹觉得,自己若是有獠牙,这会儿应该在她脖子上狠狠砸出两个洞来,然后舔着她的血,说一声,「我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可是严迹没等到自己为民除害,就看到那害虫之马自己低着头,哆嗦着肩膀,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她那么妖艷贱货的人,居然会哭。
严迹愣住了,回过神来用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服务员,她领着房间里别的人都走了出去,就剩下了阮眉和严迹留着。
严迹去抽了一张餐巾纸,「怎么了?」
阮眉没接,只是推着他,那意思太明显了。
严迹喉结上下动了动,压着延伸鬆了手,声音明显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洪洋走了,难过?」
「没有。」
阮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真好。」
真好。
「我可以不用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了。」
当初洪洋将手伸给她的时候,曾经说过,眉眉,有我保护你。
她深信不疑,以为自己一脚从深渊里踏出,
现在才知道,也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深渊罢了。
严迹心情不是很美丽,这会儿阮眉哭唧唧的样子,像极了爱而不得的人。
她爱谁,爱洪洋吗?
贱货也会有爱情吗?
「你和洪洋——过去是什么关係?」
「没什么关係。」从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颤抖。
可是她摒住了。
谁又知道,他们曾经……是恋人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傲娇嘴硬,她活泼害羞。
小时候大人们都说洪洋只和阮眉玩儿,长大肯定要结婚。
可是后来一眨眼,曾经最爱的男人变了脸,而她却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
那日,她跌跌撞撞跪在客人面前,抬头发现是洪洋,一颗心震作碎片。
原本以为洪洋的出现是上帝给她的宽恕,却不料想,他早已是别人的老公,该保护的,也是别的女人。
回忆被一隻手打断,阮眉错愕抬头,看见了严迹将手伸了过来,轻轻地触碰在她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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