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惟之。
简惟之将他拉开几步,低声说:「够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他该死。」迟翰声音沙哑却倔强。
「是,他该死,但你犯不着为他,赔了前程。」
这是一个要走偶像花路的孩子,手里怎么能有人命?
哪怕是正当防卫,也不可以。
「简老师,你……」
简惟之苦笑地看向他:「迟翰,我可以信任你吗?」
迟翰立即保证。
「帮我一下,带我去那边。」
迟翰搀扶着简惟之,来到一间空教室。
简惟之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不是简老师不信你,但我们,不要挑战本能。我自己在里面就好,你在外面,帮我守一会儿。虽然很晚了,但以防万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可以吗?」
迟翰克制着体内翻滚的情潮,声音沙哑:「可以。」
简惟之背靠着门板,给靳驰打了个电话。
一门之隔,四下这般安静,简惟之声音很低,但每句话,都被听清。
迟翰手指蜷了蜷,许久之后,无声说着:「其实,临时标记的话,我也可以。」
为什么忍受煎熬,非得等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
第48章 两副面孔
靳驰赶回星光岛时, 天刚蒙蒙亮。
训练中心二楼走廊,骆君尘趴在血泊里。迟翰背靠着一间训练室的门坐着,目光落在昏迷的骆君尘身上, 但思绪却是飘忽的。
听到匆匆脚步声, 迟翰警觉地坐直身体, 看向来人。
发现对方是简老师一直在等的那位,他本能的鬆了口气, 但也愉快不起来,他说不上自己究竟什么心情,或许是庆幸、却隐隐不甘。
这个点, 习惯卷生卷死的选手们,陆续就要过来了。
如果被其他人撞见这画面,该怎么收场?迟翰意识到, 以自己的能力, 似乎没办法妥善解决。
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理应更加沉稳的成年alpha。
靳驰的样子, 看起来却没他期待的那么可靠。
只见他面色森寒,目不斜视从昏迷不醒的骆君尘身边踏过,径直走到迟翰所守护的练习室门口。
「他人呢?」他声音喑哑,极为干涩。
迟翰看清这位的眼神,忽然不敢就这样放他进去。
他于是也真的这样做了, 用身体拦在门口。
靳驰冷笑一声, 怒道:「让开。」
迟翰不让,靳驰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沉声警告:「我说,让开!」
迟翰直视他暴怒的目光:「不行, 你这样会伤害到他。」
「我,伤害他?」靳驰难以置信地重复这句话。
简惟之吗?他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伤害他?
迟翰却坚持说完:「难道不是吗?这件事, 过失全在骆君尘,你为什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靳驰不知不觉鬆开了这人的衣领,转而摸了摸自己的脸。
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在这片窒息的静谧中,他们听到轻微的「咔哒」声,是门锁被打开了。
两人同时扭头,看清门后的人。
简惟之浑身被汗浸透了,上衣破布条般挂在身上,堪堪遮住了重点部位,能够被看见的皮肤都是粉的,他无力地靠在门上,被水雾蒙住的眼睛抬起,看向靳驰的方向。
「你来了?」
下一秒,他被自己的alpha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简惟之艰难看了看现场:「这边……」
靳驰安抚他:「放心,林叔都会处理。」
声音柔到不可思议。
因为不放心而不由自主跟上去的迟翰听见,脚步不知不觉顿住了。
那,并不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他或许误解了。
对啊,如果对方是那样的人,简老师为什么能主动告知他,不惜煎熬忍耐这么久,也只为等他。
因为绝对信任,才会在这样狼狈的时刻,毫不犹豫地求助对方。
因为确定,对方绝对不会辜负他。
他狼狈地笑了笑。
在那两人离开之后,一个打扮得像个职场精英的中年男人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三人看了他一眼,略略点头致意,便快速高效的行动起来。一人将昏迷中的骆君尘扛起带走,一人去清洁室取来工具,将现场清理得毫无痕迹。
那个大概叫林叔的男人,则去了练习室查看。
出来时低声交待了几句,这间教室先被上了锁。
之后林叔先后打了几个电话,听起来是跟节目组联繫,为两位老师请假。还有一通是打给一个叫「施总」的人,具体聊了什么,迟翰没再听下去。
他觉得现场没自己什么事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
在那之前,他先去了趟洗手间,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渍,与拳头上的伤口。
靳驰没带简惟之回宿舍,而来到岛上另一间酒店,他自己名下的那家。
在车上,靳驰就想给简惟之标记,毕竟他已经被折磨了整整一晚。
但简惟之拒绝了。
「我想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