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兮很担心兰衣烟会出事,兰亿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无头苍蝇似的在宗门里乱窜找人,跑到一处荒芜的地方,半天才想起来是摘星楼附近,焦躁,烦怒,无能为力的心情如同冤魂一般死抓着她不放。
冰凉的手轻轻牵过她的手,「师姐。」
清冷的气息环绕,平稳的声音有让人安定的力量。
像是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占琴落简单地告知,兰师姐有来找他,已经被石念赤送回二门了。
司嫣兮反应过来,多半是兰衣烟去找占琴落搭檔做坏事。
接过占琴落从兰衣烟那儿取来「保管」的储物袋,司嫣兮看得惊了又惊,小姑娘是抱着一颗要宗门同归于尽的心啊。
不要再有任何刺激兰衣烟的事情了。
她甚至怀疑他们谁哪天对何雨胭笑一下,衣烟都会当场炸了宗门。
「师姐不用担心,等过几天——」
占琴落的话顿住,一瞬间的僵硬,无措地看着扑到他怀里沉默着的司嫣兮。
他本还张开的手,犹豫着,慢慢地轻拍在司嫣兮的背上。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师姐因为师父的事情很难过。」
司嫣兮点点头,额头抵在占琴落的胸膛上,放任浑身的力量被抽走。
占琴落很轻地抱了她一下。
司嫣兮有气无力,司枝涟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或许本来就是这样?
何雨胭才是司枝涟真正在乎,在教导的人,他们不过是随手捡来的一时好心,本来能苟活一条命就该感恩戴德的存在。
「原来是这种心情啊……也不知道是师父变了,还是师父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本还轻轻抚摸着背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搁这儿师门变变变呢,一天一个样子。」
司嫣兮没好气的抱怨,声音却越来越闷,她抓着占琴落的衣角,低声问:「你不会也变吧?」
她闭着眼,眼眶湿润润的,「你不能再变了……」
毁坏得差不多的园林里,满地一片狼藉。
何雨胭弯着腰,想帮占琴落门主收拾,可过于杂乱,花草们死的死,被砸伤得伤,就算想救治也无处下手。
司枝涟看着墙上被打偏的风咒,不知在沉默着想什么,直到何雨胭喊了两三遍,才恍若回神地看向她。
何雨胭提着两盆破烂漏土的小盆,茫然无措,「司枝涟门主,这两种花可以放一起培育吗?」
司枝涟却仿佛没听见似的,问起另一件事:「以前让你养的花,是不是没养?」
何雨胭反应了一会,「是楉韫花吗?「
司枝涟颔首。
何雨胭犹豫,「……因为在司嫣兮师姐身上有闻到类似的香气,和楉韫花太像了,总觉得不太好。」
司枝涟没应声,让何雨胭有些胆怯。
他对她那么好,可她却没听从他的意见养花,是不是让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要养楉韫花呀?」
「没什么。」司枝涟移开视线,「闻起来很香而已,上瘾的甜味。」
何雨胭鬆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她问:「是招好运的吧?」
司枝涟声音淡淡:「招灾的。」
何雨胭彻底放鬆了,笑起来,「您又在说笑了。」
「去河边吧。」
司枝涟忽然开口,「有几株水草可入药或製毒,你去找来,我教你怎么用。」
何雨胭犹豫:「可我今天约了去找龙长老讨教……」
「今天去好吗?」
司枝涟的声音温柔几分,看向何雨胭,像是诚挚又温和的请求,「今天去。」
何雨胭忽然耳根红了,点点头应声,「好,那我下次再约龙长老……」
第43章
辉煌主殿,许久未有如此纷争嘈杂。
成堆的卷宗从左到右排满,交由宗主钦点审视。
期间不乏七门主旁敲侧击地提起要细查占琴落代理宗门大小事务时期的卷宗,又或者是八门主委婉暗示其他事情都可以先放放,当务之急是诡谲门的重启。
九门主神色肃穆提起去支援小宗门魇鬼骚扰的弟子们,纷纷汇报魇鬼数量比往年多出数倍,如今大祭司也安然无恙,理应儘快将炼鬼牢狱宽鬆些限制,将可能堕邪不可救的修士们,儘早控制住。
九门主的一番话,于邪修的针对性过于强,石念赤还咬着牙忍着不掀桌,隔着几个桌位的三门主严紫郸直接将桌上的茶盅甩了过去。
「啪」得一下碎片乱飞。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各大门主不顾形象对骂。
处于风暴中心位置的占琴落却支着脸,沉默着轻闭着眼。
好似在闭目养神,全然听不见外界的纷纷扰扰,也根本不在意势力分据。
司枝涟轻抿一口茶水,饶有兴致地看着占琴落。
他遮得严实手臂上露出的一小截镇鬼珠,黑色珠子表面微微裂开细纹。
不易轻易瞧见的红色淡淡光线萦绕,穿梭在细小裂缝上,好似要将它们撑得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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