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箬箬永远不会知道,阿爹阿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廿然弯了弯唇,笑容有一点诡异,「……没有人再会打她了。」
占琴落抬眸看一眼廿然。
廿然看着远处的小土堆,昨晚发生的事在脑海里闪过。
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不知道拳打脚踢何时会突然落在身上的生活,他没法让箬箬过下去。
廿然深呼吸,不再去回想混杂的血腥画面。
阿爹阿娘的酒肉朋友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在其他人察觉之前,他们必须赶紧走,逃离所有的人。
廿然盯着地上的一点光斑,开口道:「你也小心一点。儒叔也该回来了。」
河边。
箬箬捧着糖人,半天没咬一口。
她看着司嫣兮手里,滴滴答答淌着的血,犹豫,「姐姐,不疼吗?」
「不会哦。」
司嫣兮强装轻鬆笑容,背过身,立刻变了表情,疼得呲牙咧嘴。
也不是她愿意的,可现在,预言石碎了,别说摧毁炼鬼牢狱,她都不一定能回去。
司嫣兮沿着河边走,四处寻找类似裂缝的灵力流动。
两次,都在河边,预言石有反应,只能猜测或许神渊之缝会出现在附近。
本依靠预言石看见未来神渊之缝的出现地,现在只能抓瞎,甚至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出现。
要不是时间赶,她一定让莫沧珑写一本《神渊之缝在哪里》给她打包带走。
沿着河边来回走了两遍,血流得有点多,司嫣兮身体发寒。
打开储物袋,正要用所剩不多的治癒灵符疗愈。
河风吹拂脸颊,她望过去。
「……」
或许,会在河中间?
司嫣兮朝前走,水刚没过膝盖,背后传来箬箬的尖叫,「姐姐!!」
小小的身影丢下糖人奔来,司嫣兮想起箬箬还在,赶紧返回河岸。
她三两下除去手上的血迹,「我捡东西呢!」
箬箬不信:「东西呢?」
司嫣兮:「没捡到,被冲走了。」
箬箬扯着司嫣兮的手往外走,说什么也不让她再接近河边,并坚持要送司嫣兮回家。
看箬箬小大人一样守着她,司嫣兮想起兰衣烟,心中涌上担心,也不知道清泉宗怎么样了。
听莫沧珑说,两边的时间不一样,可能是一天比十天,算一算,是不是半年过去了。
箬箬忽然停下脚步,司嫣兮回神过来。
平日里无人的破房,大门敞开,磨刀声从里面传来,阴阴森森。
「别怕。」
司嫣兮安抚地摸摸箬箬的小手。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手持屠宰刀。
他第一眼看见司嫣兮,粗粝的手握紧刀柄,全然戒备的应战姿态。
她剩的灵符不多,也没什么好用的,硬碰硬绝不是上乘之策。
但她心情不好,也非常非常厌恶眼前的人。
司嫣兮很少有衝动行事的时候,可这一瞬间,她满脑子理智全无,恨不得能徒手把他撕成两半,大家前仇旧恨,一起算。
她轻声对箬箬说,「你先回去。」
箬箬很快镇定,小步往外挪。
见她要跑,儒叔扬起手里的刀,一道灵符打在上面,打飞的刀直直插入背后的墙。
儒叔扬了扬眉,并不轻举妄动,阴鸷的眼观察着司嫣兮,看她不慌不慢地取了墙上的刀。
儒叔看过形形色色的人,他轻蔑着盯着司嫣兮,笃定她没有杀人的勇气。
司嫣兮微笑,握紧手上的刀。
忽然,她浑身一痛,强烈地感到,自己的灵力在消失。
几乎是一瞬间,司嫣兮失去了意识。
箬箬回头的一瞬,只看见司嫣兮直直地倒在地上,像断了线的风筝。
她抖着双腿,忍着眼泪跑得更快。
另一边的清泉宗,已过半年。
平静无波的日子,被炼鬼牢狱的震动打破。
只有一瞬的震动,却频频传出流言蜚语,有「东西」跑出来了。
宗门上下一时人心惶惶。
何雨胭捧着栽培的灵药,走在主殿廊道,听见大祭司正在和司枝涟说话,声音气急败坏。
「你们邪修,当真是一天一个样,当初严紫郸请你回来,你不是还计划着除了占琴落?是,你是把他关进去了,怎么,现在他跑出来了,你不做声了?甚至都不着急!」
司枝涟懒懒靠着栏边,手边一排凌乱翻倒的喝空酒盅。
龙阑颐来回走动,拄杖敲击数下,也不能换来司枝涟的一眼。
龙阑颐不明白,为何炼鬼牢狱会忽然震动,为何严防死守之下,还能让占琴落从中逃跑,魔宗里的那些人,短短半年就渗入宗门,必然是宗门内有人接应!
司枝涟轻笑,「你真当占琴落管事的时候,对宗门尽心尽力?他背地里没少发展势力,里外接应配合,偶尔一震,足够他逃出来了。」
「你早知道!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去加强灵印!」
修长的手挑起酒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又斟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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