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说:以鸣不平 作者:停花

长乐坊,杏花街,年迈宦官从听风楼疾步走出,听风楼人来人往,权贵平民鱼龙混杂,并没有人会在意这位身穿紫衣的蟒袍宦官的身份,那一袭华贵紫衣却引来了不少权贵官员的侧目。听风楼十分热闹,街道之上也是熙熙攘攘的光景,似乎并没有在乎听风楼外尊贵至极的客人。

一架俭朴马车停在了听风楼门口的官道上,马夫是一名不起眼的中年汉子,作为东市最热闹的街道,杏花街官道格外宽敞,一辆由普通富裕家庭都能骑乘的劣马拉的马车并不起眼。

年迈宦官快步走出听风楼,丝毫不像一名老人,不似在楼中那般唯诺,气势如同一名威严的当朝大员,不过若是被御史台言官听到他从听风楼里出来,太监上青楼,肯定要大肆抨击他这位天子身旁的权宦。

老宦官到了马车旁,一边站立着的马夫对着宦官微微点头,而宦官则是擦肩而过,并未回应。

马车之上,一名女子坐在宽敞的车厢之内闭着双眼,女子身穿朴素便衣,手中捏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佩,但女子微微皱起的眉宇间,却散发着隐隐的气势。马车内部装饰也是平平无奇,只在女子的身前摆放着一只古朴香炉和普通的长匣,老宦官登上马车之后,跪在女子身前,却不似楼上那样卑微作态,开口说道:“陛下,王……陈公子说明日早朝定会面见陛下。”

女子睁开眼,眼神与气质都是冷淡至极。她并未回应宦官的言语,只是抬起头,从马车窗户上望了一眼听风楼的楼上。

“好一座听风楼啊,听风?呵……”女子自言自语,语气同样冷淡,冷漠。楼内的光景她自然知道,事实上这座楼上所听风声她也能听到,仅是比楼主陈玶晚上一线而已,听风楼所涉及的权钱,权色,买官卖官交易她更是一清二楚,而且只要她愿意,自然可以抹除了这座听风楼,甚至是楼内的陈玶,也只是她的阶下囚,因为她叫陈璐,大齐的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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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陈珏叹了口气说到:“诚意?当真是没有什么诚意啊,把那柄剑都带来了,是怕我狗急了跳墙?这个妹妹啊……”

陈玶嗤笑一声:“你急了当然不敢跳墙,本来就是大齐的太子天下,怎么,被张小南带的连拿回本就属于你的东西的胆子都没了?”

陈珏听了陈玶指桑骂槐的言语并未生气,他只是想起了张小南经常说的一句话“非不能,实不愿。”

而此时,南方一座山脉上,一名年轻人只是背着一柄桃木剑,在深山老林中缓缓跋涉。庐山山脉位于嘉陵江以南,风景秀丽,蔚然深秀。而西面的后山上,更是断崖横生,山内飞鸟走兽更是多入牛毛,其中不乏有群居的山魈和毒蛇巨蟒。

正在山中行走的张小南回想起进山前乔伯牙叮嘱的话。她说山中虽无熊罴虎狼这种体型大的食肉畜生,但是却有着成群的山魈,这些山间的大型猿类俗称鬼狒,成群出没于山林间,有时甚至会集体猎食山间的其他猿猴以及豹猫。鬼狒生性暴躁,是张小南此次进山历练最需要提防也是最需要的磨刀石,这些畜生极其擅长使用工具和互相配合,一旦遇到便会是砥砺武学和喂养招式的绝佳对手,可若是落入下风,也很难逃脱,必死无疑。

张小南抬头望了望头顶有些背阳的山坡,时值中午却视线昏暗,他想起了更往西南些,有座哀牢山,古籍记载古哀牢国正是发轫且覆灭于此地,山上瘴气横生,更有古书中记载的山野精怪出没,凶险至极。而最令张小南印象深刻的是一句不经意间听到的话,哀牢哀牢,“哀容嘁凄,画地为牢。”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也不由得想起了在京城中甘愿画地为牢的那个叫陈玶的活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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