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说:以鸣不平 作者:停花

庐山山脉并不似其他山脉山峰林立,连绵不绝,而是以奇绝神秀著称。此时的张小南已经沿着向下的山涧上山。河流将山峰中间切出了一条谷地,此时正值入冬季节,河流枯水,谷地平坦,便于登山。

张小南此次进入古树丛生,暗藏危机的后山,一来是乔伯牙为了让其砥砺武道,突破通气境的门槛,二来是为了庐山阴坡山顶处的一丛灵芝。高山绝翘,向来以阴坡更为陡峭,灵芝又是喜阴,多生于石壁间。万物有灵,尤其是灵芝这种古书中记载的有灵智的活物,在其未扎根时便会选择一处不宜采摘而宜生长的扎根处。因此才有了一两灵芝,百两金的说法。况且在道家丹鼎一派以及医书中记载,灵芝是能使人“解饮能餐自返魂。”甚至还有“九鼎黄芽栖瑞凤,一躯仙骨养灵芝。”的美誉。此记载虽有夸张嫌疑,不过也说明了灵芝的珍贵之处。

庐山崖壁上那丛灵芝,是数年前乔伯牙上山时所见,当时的灵芝已是仙品,宽有尺余,且色泽如鸡血,温润如美玉,生长于山崖之上,甚至笼罩着灵气。

张小南倒不急着寻找那丛灵芝,一来山高难行,他也只是知道乔伯牙所说灵芝的大致位置,更多的还是看自己的机缘如何,二来此次上山采摘灵芝只是锦上添花,他更想在后山多待些日子,修身也是养性。

此时的张小南正沿着河流掠向东方,斜插上山,在山涧石头树丛间一掠而过,如同一只贴地而飞的鹰隼,好不快意,中午日头正盛,但他已经快要进入阴坡,因此阳光非但不炎热刺眼,甚至有些天昏地暗的感觉,对于庐山的阴坡,乔伯牙曾有句打油诗在南方士林小范围流传。“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入酆都。”张小南如今是切实体会到了那种如酆都地府一般的幽静和昏暗,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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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张小南已经进入了山体的背阳面,虽只是中申时,但阴坡已经是天昏地暗的光景了。一路飞掠的张小南此时已是大汗淋漓,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此时正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路行来,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窍穴有了松动的迹象,之前感觉不到的那一气,如今已是愈发感知清晰。

此时张小南的窍穴之内,那一气正势如奔流,如铁骑叩关冲击着仅剩的几处窍穴,每次内视那股气势都如同大江大河,隆隆作响。此时他直观的体会到了乔伯牙那成百上千次剑气锤炼所带来的裨益,但是其中有些真意让张小南有些不解

,思来想去,不得而知。

此时已是日落,山中逐渐响起来山魈群的吼声以及豹猫的叫声。此起彼伏,兽鸣山更幽,让原本就黑暗的山林更如酆都鬼山一般,幽静的让人发毛。

张小南自小在龙虎山后山结庐修行,对这种环境早就习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他并未生火,因为晚上生火自己的位置就会如同暗室明灯,烟雾和火光会引来成群的山魈,他可没有自己一个人对付整座山上山魈的信心。

张小南只是在山涧中找到了一颗参天古木,身形跃起徒手攀上粗壮树枝,身形一掠而上躺在了粗壮的树枝间。

躺在树上的张小南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想到了十几年前,那个说他是天下独一份贵公子的陈平,还有少年身边那个身背古琴的伯牙,那个须发还未花白的师父,那个自己早已明白却不敢承认的事实,那个真名叫陈珏而不是陈玉的太子,那个自己很早之前算到的谶语,“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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