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的人是我杀的,
不爱你是假的,想忘了你是真的,
我有枪/的话可以保护你也可以杀了你,
可最后我还是会偷偷扔了它,踉踉跄跄地跑向你说我好怕。
高中的时候,也是一个这样闷热的夏天,我被席珺吸引,在看见《柏林少女》这一段小诗的时候,不禁在内心讚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贴合心境的叙述。
另一边却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咫尺天涯的那段说不出口的爱情。
但现在来看,依旧是李宗盛最得人心,那句:「就挨打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你想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在我耳边循环播放,云雾之间斗转星移,看不清方向。
阳光被树影分成零星的斑点,照在车窗上透出的光斑像是一双双眼睛,肆意窥探我的内心。
严丞缓缓勾起嘴角,开口道:「良玉,我回来了,以前那些错位的爱情就该纠正过来了,你放心,我会永远尊重你。」
他那双悬在半空的手轻轻落下,抚摸我的额头,像是被巫术高强的巫师施下了蛊,方才砰砰直跳的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土崩瓦解,好像表白之后的亲昵已经成为理所当然。
英俊的侧脸在斑驳倒影下模糊难辨,谈吐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慵懒缱绻。
漫长时光浓缩成这一眼的惊艷。
我好像嗅到一种沁人心脾的芳香,整个人彻底放鬆下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
头脑中一团乱麻,我觉得自己被人一拽手臂,那力道把控十分到位,正好拥进他的胸膛。没有甜腻的香水作祟,干爽的气味让我觉得自己身陷爱丽丝梦游的仙境之中,好像轻微的响声,都能将我从梦境中唤醒。
安全带实在是个碍事的物件,明暗交织的光影之间,我恍惚间看见那双精于研磨习字修长手掌轻轻将安全带解开,拥我入怀。
「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情感却在一瞬间迸发,像是开闸的洪水,直衝心田,渗透在每一块干涸的土壤,已经枯死的杂草在地面朝着太阳疯狂生长。
我依旧没有动弹,有如溺水的人拼命抓住眼前最后一根漂浮稻草,虽然最后还是会迷失在湍急的水流漩涡之中,至少再最后一刻充满希望。
那是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拥抱,把全身心都託付到一个人身上。
车内灯光恰好适合这种不便言说的暧昧动作,我觉得自己僵硬的像一块雕塑,继而想到,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不如换成美术生专用的可塑橡皮,更加贴切几分。
于是就这样,严丞成为我第二位男友,究竟是不是最后一位,我也不清楚。
半晌,当我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的时候,有些木然问道:「师哥,当时……」
他眉眼含笑:「你叫我什么?」
「师……严丞。」
他点头微笑,眉间露出罕见的喜悦神色,像是得到什么了不起的承诺。
我继续开口,带着一丝犹豫:「师哥,不是……严丞,你是从那里拿到我们两个人的照片?」
这件事确实匪夷所思,就算是严丞自己放出的实锤,但当时他正准备给我繫鞋带,哪来的时间拍照,在我贫瘠的想像中,能够顺利完成这一动作的,只能是在场的另外一个人。
严丞轻咳一声,声音有些不太自然:「照片是我从行车记录仪里截取的,所以不算太过清晰,勉强能看出个轮廓。」
那种朦胧的美感已经给我本人增色不少,如果真是狗仔怼脸直拍,可能网上骂我的呼声早就「功高震主」。
我想了想这件事的可行性:「那最后那张照片为什么会被删除,也是你自己删的吗?」
他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查百度上说,女孩子很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我哭笑不得,这句话也不能算是完全错误,但谁能想到这场乌龙的爆料者竟然是当事人自己?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轻笑道,「我也没想到竟然亲手用自己的大号举报了小号。」
我在车内实在憋不住,一串槓铃般的笑声结束之后,终于总结道:「师哥,你为了追我还真是花费很大力气了。」
第二十章 夫妻双双把家还
当我回到学校的时候,下午的自习时间基本已经被用完。
严丞将我送到居民楼门口,一楼靠近门框的地方被满墙的爬山虎遮盖的严严实实,好像那层楼的本色就是绿色。
他见我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向前行走,也没有打扰那方已被搅乱的春水,那条被缠上绷带的胳膊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我知道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他临走之前,捏了捏我的脸颊,冒着脸被捏大的风险,我还是让他捏了。
「快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我有点惊讶,敌人什么时候打进内部的?转身问道:「师哥,不对。严丞,你还知道我生日啊!」
见我开口十次能有九次说错,他无奈笑了笑:「你如果一时之间改不过来,还是叫师哥吧,」说完,将我送进破旧的楼栋,「一个人的生日是不会变的,一辈子都是那天。」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总觉得有什么弦外之音,但是犹豫某些微妙的原因,真相背后的那些话被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