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我不解释清楚,严丞这个倔起来就找不到北的有为青年会不会钻牛角尖,只要是男人,都在乎自己的魅力,虽然不太恰当,但是这件事情就像古代皇帝问枕边的爱妃:「我与城北徐公孰美?」
这时候妃子说什么,只能说:「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不管帅不帅,当妃子的,都得说帅,帝王自尊心一膨胀,紧接着荣华富贵自然就来了。
虽然我与那谄媚的嫔妃相差甚远,但如果说这个世界竟然有人不愿意和帅哥炒cp,要么是帅哥不够帅,要么是品格过于高尚。
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严丞苦笑点头:「果然。」
我摆手道,动作机械的就像刚刚进化过来:「师哥,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就是觉得在你本人面前被发现实在是太尴尬了。」
自己也是谣言的受害人之一,竟然还要安慰他?
为了掩饰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尴尬之气,我随手抓起旁边一瓶开口的可乐,一鼓作气干了下去。
严丞的眉间露出些难以察觉的笑容,继而话锋一转:「其实那张照片是我发布的。」
那一口可乐差点没从嘴里喷出来,感谢我不甚发达的咬肌在关键时刻起作用。
严丞见我没吭声,继续说道:「良玉,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照片吗?」
我摇头,借着说话的当儿,又喝了一口可乐压压惊。
「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次就算是玉皇大帝过来按着我的嘴也没用!我的咬肌实在控制不住满腔热血,直接一口可乐喷出来,将严丞低调奢华的真皮座椅洒满糖浆。
世界在我面前崩塌地连渣滓都不剩下,他急忙抽出身旁的纸巾,焦急递在我面前。
「你怎么了?」
我连连摆手,一边心想师哥还真是深藏不露,另一边疯狂计算现在距离学校还有多长时间的车程,这样的路我再也不想走第二遍。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师哥啊,你……」
「我说的是真的,良玉,做我女朋友吧。」
如果说天上真的掉馅饼的话,我其实还是敢去尝尝的,毕竟现在这个年头馅饼也不贵,如果吃了一半发现不是免费的,自己也能负担得起。但是现在,老天给我开的玩笑已经远远不是掉馅饼这么简单,现在掉下来的是明晃晃的钻石啊!还是十克拉的鸽子蛋!
在学校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我虽说涉世未深,但也算见识过人性险恶,我将那张擦嘴擦了一半的纸巾握在冰凉的手里,怯生生问了一句:「师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他眉头微皱,见我如此警惕,疑惑道:「你说?」
我点头:「为什么是我呢?」
实在是想不通,严丞这样的鸽子蛋钻石级别单身有为男青年,为什么能看上我,也不漂亮,甚至也不年轻……
思索良久,还是找不到答案,严丞可以选择的人是在太多了,多到后援会好几十万的女性粉丝,包括一见帅哥就犯花痴的徐纯,还有刚刚认识就刀光剑影生怕有人抢走严丞的陈小曼。
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那个就算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那经过一番筛查,只剩下一个愿意:严丞玩大冒险输了。
我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这样拥有高级生活情趣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回合朋友们在背后玩真心话大冒险整蛊别人的人。
「师哥,其实我的胳膊真的没有大问题,你用不着以身相许的。就算我的胳膊真的拽断了,你也不用这么愧疚,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顺便用兄弟之间的处理方法告诉他,我季良玉绝对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这件事情就此翻篇。
头脑中正在疯狂组织语言,他已经将车停到一边,车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冷得我直往靠垫里钻但我没想到,这一钻,在他的眼里,却变成了个楚楚可怜幽居空谷的绝代佳人。
方才喷溅的可乐渗入黑色的细绒布料,那些被碳酸饮料笼罩的地方留下一个浅浅焦糖状痕迹。
我从没见过这样淡定的车主,他竟连看也不看,好像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汽车。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简直快要把我看穿,记不清是多长时间以前,上次迎接这样热烈的眼神还是席珺表白的时候。
二者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在某个热情四射的午后。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席珺,但是心中又一个声音作祟,在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绝世才子表白的时候,想起另外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对他的亵渎和不尊敬。
席珺这两个字就像是刻在骨血里,每当遇见相同的情形,他就会蹦出来,就像那隻喜马拉雅山的猴子一样,莫名其妙,却让点石成金的咒语永远不能变成现实。
只要听见那句让人神情恍惚的「做我女朋友吧。」就像是深夜中睡不着的自己在对自己招手,用荒芜到空灵的声音回答,拒绝一切无谓心动。
像鬼使神差,我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倚靠在座位上,如果此时能够有一个测量脉搏的仪器,那上面跳动的数值恐怕能创下世界新高。
窗外的奶茶店放着林宥嘉翻唱的《开到荼蘼》,跌宕的情绪如潋滟水波般在心上荡漾开来,又像是被天空闷得有些暴躁的乌云,找准时机倾泻,让世界浸透在一片雨幕之中,我想起前段时间刚刚看过的《柏林少女》中的句子:玫瑰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