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对强壮的胳膊,深色皮肤,可能是黑人,也可能是西裔、印第安人……任何人。

罗兰张口欲呼,一隻手已经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一个靡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宝贝儿,就你一个人吗?」是纽奥良的本地土音。

她感觉到自己正被人向柜檯里拖过去。

这时另外一个声音喝道:「别只顾着那事儿,先问她钱——」

那隻捂嘴的手顿时鬆了,改为在她腰间和围裙的口袋里胡乱摸索:「不在她身上!」

罗兰原本已经想行动,听见第二个人的声音倒谨慎了一点:背后这个她绝对有把握拿下,但是加上另外一个,倒有些麻烦。

她赶紧喊了一声:「南妮——」

来人意识到有人正在不远的厨房里,立刻重新捂上了她的嘴,手臂用力要将她向店外拖去。

罗兰立刻一个肘槌。

身后马上就是一声闷哼,环着她的手臂立刻鬆了。

罗兰抱着那隻手臂,一吸气就要来个过肩摔。

却听身后「哐」的一声——

背后的人顿时被打倒,无声无息地躺了下去。

罗兰:……不啊,我明明可以显示一下武力值的。

她确实是有能力应付这一切的。以前在种田位面的时候,为了应付各种各样可能的危险,这些技术她都练过。如果不是忌惮门外还有同党,她早就出手了。

但是有人仗义出手,帮她摆平了事情,她也照样很感激。

「托尼?」

罗兰回过头,看清了在背后帮她的人。

来人手里举着一隻木製的假腿,正气喘吁吁地靠在背后的餐桌餐椅上。

他正是当初那个,在餐厅跟前大哭,才逼得罗兰下决心重开了这间餐厅的独腿退伍军人托尼。

南妮嬷嬷也终于听到动静了,提着一柄菜刀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思嘉——」

吓得罗兰赶紧向她做手势,表示事态已经平息了,千万不要吵醒了在楼上休息的芒罗太太和小韦德。

「托尼,谢谢你!」

罗兰伸出双手扶住了托尼,帮他站稳。

「这条腿竟然还有些用处。」

托尼额头上沁着冷汗,强笑着举着手里的假腿。

没想到,在紧要关头,这假腿竟然成而来他前来救援的武器。

南妮嬷嬷赶紧扶托尼坐下来,自己挪动着庞大的身躯去外面张了张,说:「没人了!」

「托尼,你来的时候看见了外面的人吗?」

罗兰盯着躺在地上的人:那是一个穿得还算周正的黑人,说着本地的土音,应该就是那些被解放了的「自由黑人」之一。

但是她曾经听到过外面的人给他指示,竟然是带北方口音的。

这人或许图色,但外头那人肯定图钱。

托尼摇摇头,说他没有看见。

但是他提出一点:「夫人,这件事您别声张好吗?」

罗兰不动声色,给南妮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就晃动着庞大的身躯,去把小餐厅可以拆卸的门板一块一块地都安上。

「说吧,托尼,你为什么这么建议?」

托尼顿时脸一红,红了又白,对罗兰说:「夫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三k党。」

「三k党?」罗兰摇摇头,茫然了。

突然她一拍手,想起来了:「哦,我听说过,在亚特兰大有这样的人。」

是的,是苏埃伦来信,隐晦说起以前她们的一个朋友因为杀人而逃往西部去了。临走前在她和弗兰克那里落脚,停留了两个小时。那个朋友正是因为女性友人被黑人轻侮,他才愤而杀人,为了逃脱罪责,连夜匆匆逃了。

他这样的人就被人称作是三k党,并且予以通缉。

「是的,纽奥良也有很多人在招募年轻的白人加入三k党。尤其是我这样的,从部队里退伍,甚至是受过伤的、残疾的。」

这样的白人,对于战争的结果更难以接受,也对那些「自由黑人」更加仇恨。

「您这件事,如果大加宣扬,恐怕会被他们拿来利用,激化仇恨。」

托尼看看罗兰,又转脸看看南妮嬷嬷。

罗兰皱着眉头沉思:「是的,这个傢伙跑到我的餐厅里来,却是个听口音像北方佬的人指使,而且进来第一件是就是找钱。」

她的餐厅一直以价格便宜着称,餐厅一直没什么钱,也就是前段时间开始卖那「夕阳朋趣」,柜檯里的现款才多起来的。恐怕只有很精明的人才能想到她的店里存放了不少现款。

南妮嬷嬷则不耐烦地点点头。这位黑人嬷嬷的认知很简单:世上不分什么黑人白人,但只要和芒罗太太或者罗兰对着干的,就都是坏人。

托尼鬆了一口气,他休息够了以后,重新装回了假腿,然后扶着墙走出去,到附近的巡逻站叫来了巡警,把被他打晕了的这个傢伙交给巡警。

这件事过去之后,罗兰加强了自我保护。

柜檯下白瑞德送给她的鸟枪,她每天都会检查,确保总有一柄是上了膛的。

只要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她就会先关上店门,然后再慢慢收拾。晚上她、韦德和普利西基本上都住在芒罗太太这里,大家彼此照应。

但是麻烦就像是会长脚一样,会自己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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