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怒了。
苏轼是她的偶像啊!
你竟然敢说那两万贯是白费的?
而且还说什么愚不可及。
她刚被自家姨母说是愚不可及,此刻再听到这话格外的刺耳,就对飞燕点点头。
飞燕回去,禀告道:「娘娘,任守忠在外面诽谤苏御史。」
她说完就告退。
高滔滔放慢了脚步,飞燕上来点点头,高滔滔说道,「我腿乏,走慢些。」
「刁奴!来人吶!」曹太后的声音听着中气十足。
「娘娘!臣不知所犯何事……娘娘饶命吶!」
「打!痛打!」
第1770章 这个激情燃烧的时代啊
庄老实带着人,赶着大车把两万贯纸钞和铜钱送到了王家,并陪着不安的王金娘子去了大宋钱庄,把这笔钱存了进去。
按照现在的利息来计算,仅凭着这笔钱的利息就能让王家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
王金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嘱咐了妻儿,然后换了身衣裳出门。
门外有衙役在等候,王金说道:「小人还想去榆林巷。」
他稍后出现在榆林巷,在侧门那里跪下磕头,然后起身跟着衙役们去了牢中。
三年的牢狱生活是必不可少的,但两万贯的钱财却让这三年监禁多了些喜剧色彩。
苏轼出来了,背后那人是谁?
皇城司的人收回来了,乡兵们也回了城外,这件事仿佛烟消云散。
河堤在不断修补中,每日耗费的钱粮不少。
北方的消息依旧不断传来。
富弼已经赶到了幽州城下,沈安的独断专行结束了。
有人在欢喜,文彦博嘆道:「这群蠢货,在沙场上,富弼只会听沈安的,他们欢喜个什么?」
司马光也觉得那些人很蠢,「绑了苏轼的那人依旧没有消息。」
文彦博突然笑了起来,「你要知道,沈安在北方,这对于那人而言是个好消息。」
「是。」司马光知道,若是沈安在汴梁的话,那人会被打断双腿,然后扔到了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沈家只凭着财力就能让人忌惮。」文彦博苦笑道:「那杨卓雪用两万贯告诫了许多人,只是背后那人却没寻到。」
「等沈安回来,他会接着寻。」司马光说道:「那人就是个有仇必报的。」
王金并不知晓背后那人的底细,所以整个汴梁都觉得那人走了狗屎运。
庆宁宫中,赵顼的影子被烛火拉的很长。他放下毛笔,漫不经心的道:「动手!」
「是。」
王崇年急匆匆的出去了。
他寻到了张八年。
「大王有令,动手!」
张八年看着他,「大王可知晓这般做的后果?」
王崇年说道:「你以为呢?」
张八年颔首,然后吩咐道:「弄死李年,把尸骸丢在囚禁苏轼那地方的外面。」
第二天早上,当李年的尸骸在那院子的外面被发现后,汴梁震动。
李年是何金东的妻弟,他就是靠着何金东才发的家。何金东被王雱骗了的四万贯里,有一万贯是他的。
瞬间李年的作案动机就清楚了。
但是谁弄死了他?
有人在盯着王雱。
有人在盯着沈家。
谁都没想到是赵顼。
钱粮不断输送去了河堤上,也不断往北方输送。
北伐不能缺粮,谁敢让北伐缺粮,官家回头就会弄死他。
这是大家的共识。
赵顼现在每日只吃两餐,宫中的曹太后和高滔滔也是如此。
「这糕点好吃。」
高滔滔只吃两顿饭,但糕点是不会缺的。
这就是贵人版本的节食。
而赵顼却是结结实实的只吃两餐。
年轻人不吃午饭会很难受,肚子叫唤,有的人还会头晕。
赵顼觉得有些晕。
包拯的声音很洪亮。
「……发现三处河堤岌岌可危,臣弹劾先前巡查河堤的官吏……此等人,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赵顼点点头,觉得晕乎。
肚子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太难受了。
包拯抬头,愤怒的模样有些吓人,「若非是及时发现,一旦发了大水,河北路危矣!」
「让人去!」赵顼有些没精打采的道:「再去查探河堤,务必要万无一失。」
文彦博干咳了一声。
「大王,北边的粮草……」
他看了韩绛一眼,「三司才说钱粮有些紧。」
韩绛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牢骚就被文彦博给利用上了,他面色有些难看的道:「三司还能支撑下去,钱粮无忧。」
文彦博微笑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他很是儒雅的回班,但这是一种姿态。
赵顼不喜欢这种姿态,所以稍后就让人散了。
文彦博和司马光走在一起,低声说着此事。
「许多时候,只需说一句就够了,等事情出来,那就是先见之明。」
这等手段堪称是为官的要诀,司马光以前就是爱较劲,见到不满意的事儿非得要争论一番才肯罢休。
「多谢。」文彦博不会平白无故的指导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觉得司马光是自己的接班人。
两人相对微笑,莫逆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