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彻底让王金放下心来。
出了这个院子后,苏轼才发现这里离自家很近。
很大胆啊!
苏轼微微一笑,说道:「你且跟着某回家沐浴更衣。」
王金此刻越发的恭谨了,「是。」
两人才走出不到十步,两个大汉就悄然摸了过来。
「按住他!」
王金被按住了,苏轼被拉了过来。
一群泼皮在狂喜,「咱们找到了苏轼!」
苏轼被找到了。
当他的经历被传出来时,汴梁人都有些懵逼。
这人竟然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通了那个看守自己的大汉,然后施施然的出来了。
最先寻到苏轼的那群泼皮很是沮丧,但沈家依旧每人给了五十贯。
仗义的沈家让汴梁人怦然心动,恨不能明日就有什么悬赏公布出来。
……
宫中的曹太后最近很忙,不但要织布,还得要看着高滔滔,以免她犯蠢。
织布很无趣,高滔滔没兴趣。
但曹太后是她的长辈,还是亲戚,她没法,只能在边上打下手。
「你别看织布无趣,世间事本就无趣,只是人自己从里面找乐子,无趣的乐子!」
曹太后的动作单调,高滔滔觉得她能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
「娘娘!」
任守忠人未至,声先到。
他一脸欢喜的冲了进来,飞燕的第一反应就是挡在了高滔滔的身前。
上次陈忠珩撞到了她,直接被反弹,晕了许久才清醒。
任守忠这等身材,飞燕有信心一巴掌能拍死他!
任守忠的剎车不错,脚下有力,在飞燕的身前三步止住了。
「娘娘,苏御史找到了。」
「哦!」曹太后的眼中多了喜色,高滔滔更是霍然起身,「怎么找到的?」
两位深宫中最尊贵的粉丝激动了。
「说是苏御史说动了看守自己的大汉,那大汉弃暗投明,带着他出来了。沈家悬赏两万贯,说是要给那个大汉。」
「阿弥陀佛!」
「福生无量天尊!」
曹太后和高滔滔虔诚的感谢着上天的庇护。
任守忠不禁有些嫉妒了。
那苏轼不过是作的一手好诗词文章,怎地连太后和圣人都对他青眼有加呢?
高滔滔欢喜的道:「如此我去前面看看。」
「等等!」
曹太后叫住了她,「此事你别掺和。」
高滔滔无奈坐下。
「你可知沈安当年第一次悬赏的用意吗?」
高滔滔茫然,「不是为了包公?好像是为了包公吧。」
「为谁不重要。」曹太后说道:「他用重金悬赏,对外是一种威慑,谁若是要想对付他,或是对他在意的人下手,他会不择手段!而悬赏只是一重手段。
其二,他用悬赏来告诉官家,他宁可花钱去打击对头,也不肯动用乡兵去解决那些人。你可知道这里面的用意?」
高滔滔微微一凛,「他这是表示自己无害?」
「嗯!」曹太后觉得这个侄女还不算是太蠢,「他若是愿意,随时都能让乡兵带着一家子悄无声息的跑了。」
「各地有巡检司,他能跑到哪去?」高滔滔觉得姨母高看了沈安的手段。
「愚蠢!」曹太后嘆道:「沈安没事就在家里带孩子,一个男人,他再喜欢孩子也不会如此,唯有一个缘故……」
高滔滔只觉得脑海里一个念头钻了出来,压都压不住,「邙山军斥候天下无双,自然能悄无声息的把他一家子带出汴梁城,随后远遁。
而沈安经常在家里许久不出门,谁也无法察觉到疑点。等发现时,早已找不到人了。」
她悚然而惊,「沈安对我家竟然这般戒备吗?」
曹太后冷冷的道:「帝王喜怒无常。先帝在时,曾说所谓的邙山一脉,查无此人,他动过那个念头。」
「拿下沈安拷问?」高滔滔觉得这不算什么,「邙山军也挡不住大军围杀。」
「当今官家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曹太后说道:「沈安和皇子交好,这也是一层自保。另外,大军绞杀邙山军,你以为这是前唐?官家也不会允许!」
高滔滔只觉得心中冰冷,「是,官家不至于。」
「嗯!」曹太后说道:「先帝在时,沈安看似嬉笑,可戒备心最强。
当今官家的性子……老身说了你别不爱听,当今官家的性子就是个倔的,他认为好的东西,旁人说坏就会得罪他。这等人,走错了就是昏君,譬如说隋炀帝……」
高滔滔想了想隋炀帝的举动,确实是一意孤行的典范。
「官家却是明君。」
高滔滔鬆了一口气,「沈安有本事,官家就敢用他。不管是书院还是军中,沈安都做了不少大事,如今看来,官家果然是手段高明。」
「手段高明也好,缘分也罢,你少掺和他们之间的事。」
「沈安重情义,你掺和了只会让他们之间多了隔阂。」曹太后告诫完毕,「你这便自去吧。」
高滔滔不禁为之气结。
合着我在这里就是给您出气的?
她被簇拥着出去,到了门外,正好见任守忠在和人说话。
「那王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等人还给他两万贯,沈家果真是蠢的,不,沈安的娘子愚不可及。」